面对东华的质疑，沈清谣显得不卑不亢，脊背挺直，如同一树白杨：“帝君若是不信，我可以演示给您看。”

她凝神在脑海勾勒雷之道纹，眼瞳深处有一抹紫华闪过，一道手臂长的雷霆便在东华面前落下。

虽然远远比不得雷龙震撼人心，但也足以证明她自己所言非假。

东华眉梢微挑，清冷的目光端详着沈清谣，沉思不语。

他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眼中兴味不由深了。

但东华没说什么，他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对这个消失了许久的下属，声音淡淡不辨喜怒：“孟昊，三万年了，不打算跟本君回神界吗？”

“帝君恕罪，属下被魔族引诱，不能再追随您回九重天了……”

孟昊脸上浮现出羞愧之色，把自己和上任赤之魔君以及其君后的纠缠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末了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赔罪。

他直言自己为情所困，哪怕被困在这山洞里守护龙脑树，也甘之如饴。

闻言，东华眉头微皱，眼神依旧冷淡，却不由染上一丝不解。

他无法理解孟昊称得上作茧自缚的行为，一如他无法理解世人缘何为情所困。

生于碧海苍灵以来，东华还从来未红鸾星动过，仿佛真的随真身长了颗石头心。

而沈清谣则是叹惋，她早知道龙大叔是个有故事的人，没想到他竟是个痴情种。

她尊重他的选择，但她还是希望他能从执念中解脱，便忍不住劝道：“孟叔，整天泡在水里，你看你这身龙鳞都长苔藓了，也该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了吧？”

“不然迟早骨质疏松，龙鳞掉光光哦！”

孟昊严肃地瞥了沈清谣一眼，瞧见她嬉皮笑脸下藏着的关切，眼神瞬间软和下来，神情无奈又慈祥。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浑身是伤，脸上泥泞血污，狼狈得很，但眼睛却亮的惊人，见得救了，还傻兮兮笑了起来。

之后她三天两头往山洞跑，给他带自己摘的果子，乐颠颠跟他说着自己觉得有趣的见闻，他不理就自说自话，赶也赶不走，执拗地报恩。

后来，他看不过她经常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就教了她一点东西，此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孟昊眼神怀念，他是眼见着沈清谣一点点成长的，也知道她的悟性究竟有多可怕，若不是她体质有异，现在已经一飞冲天了吧？

相处这么久，他难免把对女儿的情感寄托了几分到沈清谣身上，现在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第二个女儿看了。

她是个好孩子，不该耽误了。

“帝君，孟昊此心已决，只有个不情之请，望您看在多年追随的情分上应允。”

孟昊手一动，用法术把沈清谣推到东华身前，说道：“这孩子天赋绝伦，但受制于体质无法修炼，属下能力有限，只能请帝君帮忙。”

沈清谣一愣，旋即眼眶热了起来，嗓子发堵：“孟叔，我不——”

我不需要你拿自己的人情给我铺路，这份情谊太重了，我何德何能……

孟昊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对她摇摇头打断她的话，而后坚定地对东华说道：“望帝君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