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锋芒初现(1)

云影决 觞茗先生 3208 字 3个月前

兄弟二人一路东行,大约一月之后,到得一座小城。城池虽小,却丝毫不显穷僻,反而应有尽有,国泰民安,隐有几分繁华富庶之意,二人不由暗暗称奇。打听之下,才知道此地名为“康定”,隶属蜀地。西南巴蜀之国,自来民殷国富,康定能有如此盛世,想来也不足为怪。

二人在康定休息一夜,备好干粮清水,次日一早,问清方向,便往江南而去。上官子吟虽不喜舞刀弄剑,却博闻强记,对于武林人物轶事了若指掌。据言,何不鸣隐居海晏村之前,常在江南一带出没,而孙尘封的亡妻亦埋在江南某处。

兄弟二人拍马向东,行不到三十里,到得一片竹林。其时,已是晚夏时节,大雨过后,竹叶青翠如玉。再走得半盏茶的功夫,忽闻一阵“嗒嗒”之声。循声望去,却见对面走来一队人马,当先一人,约莫四十来岁,手提银枪,威风凛凛。那人一边驱马前行,一边环顾四周,一看便知是个老江湖。他身后的几辆马车上插着杏黄小旗,旗上一面写着“青冥镖局”四个大字,另一面绣着只黑色振翅的苍鹰。

竹间小道拥促狭窄,兄弟二人提前将马匹赶到一旁,给镖队让出一条道来。上官子吟微微一笑,低声问道:“大哥,你可知当先那人何许人也?”上官飞云摇了摇头,答道:“虽然不知其身份,不过看此人气度,想必在江湖上定也大有名气。”上官子吟博文广记,早已猜出那老江湖的身份,得意道:“那是自然,他便是……”

话未说完,忽听“轰”的一声,前方地面骤然塌陷,镖队当先几人猝不及防,跌入陷阱之中。那陷阱深逾数丈,其间非但倒插刀剑,还置满毒蛇蝎子等至毒之物。刀枪剑戟,寒光凛然;蛇蝎虫蚁,虎视眈眈。惨呼声方才响起,便戛然而止,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上官兄弟居于海晏村之时,常去后山布置机关陷阱,捕猎猛兽,二人自问对陷阱颇有研究,却也未曾瞧出任何端倪。若非二人方才主动让道,只怕此时落入陷阱的便是他兄弟二人了。言念及此,二人俱觉背心一凉。

那陷阱委实做得太过天衣无缝,纵然那老江湖眼光犀利,时刻警惕,却也难逃厄运,待得发觉,为时已晚。只听马儿一声悲鸣,已被陷阱中的刀剑穿腹而过。眼见刀剑便要刺入那老江湖的下体,但那老江湖当真了得,左掌在马背上轻轻一拍,借力腾空而起。

上官兄弟不由喝了声彩,哪想就在老江湖飞至半空之时,忽从竹林四周射来数支羽箭。上官飞云暗叫“不妙”,老江湖却临危不乱,蓦地暴喝一声,右手银枪疾舞,矫若游龙,翩如飞凤,将羽箭纷纷隔开。

便在此时,又有一物激射而来,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原来却是一杆铁枪。老江湖朗笑一声:“好家伙,竟跟我比起枪法来了。”以四两拨千斤之技挺枪去挑。但他刚刚隔开数枝羽箭,正处前力已尽后力未生之际,偏生来枪势大力,虽然他以巧劲挡下了铁枪,虎口却被震得一阵发麻,手中银枪险些脱手。

众人皆以为躲过一劫,方才舒了口气,岂料又有一蓬寒光袭来,铺天盖地,如满天繁星。老江湖身处半空,握枪之手犹自酥麻难当,再也无力回招相护,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扭曲着自己身体试图躲避暗器。怎奈暗器委实太多太急,只听“嗤嗤”数声,小腹双胁各处已被暗器打中。

老江湖只觉伤口之处无丝毫痛痒,意识却渐渐模糊起来,心知那暗器上淬有剧毒,不禁怒骂道:“好卑鄙的——”“手段”二字尚未出口,却觉舌头竟不听使唤,口不能言。

“镖头小心!”眼见那老江湖便要跌入陷阱之中,肠穿肚烂,尸骨无存,走在后排的趟子手们纷纷呼喊,若非他们轻功平平,怕早已飞身救下那老江湖了。

老江湖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心道此番必死,不禁暗叹一声,无奈闭目,忽听众人一阵喝彩:“小哥好俊的身法!”老江湖身体早无知觉,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张眼来瞧,隐隐约约瞧见一张少年人的脸孔,约莫十十八岁,不由奇道:“你是?”终究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那少年自然便是上官飞云。他与上官子吟二人身负血海深仇,本不欲多生事端,招惹人眼,但二人自小被上官孤峰灌以侠义之道,不愿那老江湖就此殒命,加之对暗算之人的卑鄙手段大是愤恨,忍不住飞身救下那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