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尖锐的声音冷笑道:“先前不知是谁吹牛,说自己的剑法好,现在怎么又向我们求助了?也罢,只要你承认你的剑法没这小娃娃好,我们这就来帮你。”天癸怒骂道:“呸,当老子稀罕你帮忙么!大不了一死而已,想让老子承认剑法不如这臭小子,那却是断不可能。老子打家劫舍的时候,这兔崽子还在他娘怀里吃奶呢。”
上官飞云自小便不知生母是谁,此刻听天癸随口提起,心神稍分之际,手中蔽日剑竟被天癸挑飞。上官飞云不禁“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正欲飞身跃起去接蔽日剑,忽听上官子吟叫道:“大哥别去!接着。”回身来瞧,见上官子吟向自己抛来一把趟子手的软剑,右手一伸,已握在手中。与此同时,只见一黑一蓝两道身影手执钢刀,向空中的蔽日剑窜去。
那蓝黑两道身影本以为上官飞云定会飞身去抢蔽日剑,不料却扑了个空,冷冷地瞧着上官子吟,恨恨道:“好聪明的小娃娃,今日须留你不得!”上官飞云瞧见二人面色不善,心下登时明了:原来那二人自知身法不及自己,故而抢先跃出,想在空中截杀自己,不料却被子吟一句话坏了好事。想到此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倘若方才当真飞身去拿蔽日剑,只怕此时已成了那二人刀下亡魂了。
众趟子手见对方又多出二人来,生怕上官飞云双拳难敌四手,纷纷上前,欲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上官飞云顾忌上官子吟的安慰,向众人道:“诸位大哥,请恕小弟斗胆,这几人由在下一人应付便可,只盼诸位能保护好家弟便是。”
一名趟子手道:“小哥这是哪里的话?天干十罡本就是冲着我们镖局来的,我们岂能贪生怕死,坐视不理?小哥尽可放心,咱们便是拼了命也会护好令弟的。肖欣、张凡、柳箫、阳兴,那位小兄弟和总镖头就拜托你们了,受伤的兄弟留在原地护好自己,其余兄弟随我上!咱们今日便让这天干十罡变成天干十鬼。”
青冥镖局此趟镖物甚是贵重,随行一共二十来人,除去方才在陷阱中死伤的几人,尚有十多人完好无伤,先前因为事发突然失了方寸,此刻听那趟子手一声令下,顿时气势大盛。
上官飞云知道他们心意既决,断不会改变,叮嘱道:“众位大哥当心,这些恶人不是好相与的。”先前那趟子手道;“多谢小哥,我们理会得。”随即大声问道:“咱们兄弟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说是不是?”众趟子手齐声应道:“是!”声震四野,气势如虹。
蓝衣人冷笑道:“想将我们变成天干十鬼?好大的口气!兄弟们,咱们的兵刃也许久不曾饮血了,想必都渴得紧了,今日便让他们喝个够。都出来吧。”一言方罢,也不知他们用了何种方法,紫烟骤然散去,现出七个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身影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啊!”双方顿时斗在了一起,刀光剑影,寒光鲜血,满眼皆是。天干十罡的武功本较众趟子手高出许多,但青冥镖局一方多出个剑法卓绝的上官飞云来,加之他们人多势众,双方竟斗得个旗鼓相当。几个回合下来,双方皆有伤亡。青冥镖局死了五名兄弟,除上官飞云外其余众人都挂了彩,天干十罡则有四人被斩于刀下。
上官飞云留意到己方众人倒有一半是伤于暗器之下,幸而暗器上似乎并未喂毒,蔽日剑一挺,便向那使暗器者招呼而去。那人外号“天壬”,暗器虽使得好,武功却稀松平常得紧,全靠旁人替他掩护才得以施放暗器。此时天干十罡已折了将近半数,其他几人忙着应付眼前敌人,再也无暇他顾。他既被上官飞云盯上,如何逃脱得掉。眼前上官飞云一剑刺来,连忙“噗通”一声跪倒于地,一边叩首一边大喊:“少侠饶命。”
上官飞云心地仁善,见他满脸恐惧,神色诚恳,不愿再斩尽杀绝,叱道:“还不快滚!”天壬如蒙大赦,又叩了一个头,道:“多谢少侠。”上官飞云转过身去,正欲助众趟子手一臂之力,蓦地软剑剑脊上寒光一闪,映出身后的天壬来,只见他双手扣了数枚暗器,正欲偷袭。上官飞云大怒,骂道:“卑鄙小人!”头也不回地向后踢出一脚,正中天壬下巴。天壬被踢出数丈远,“咕咚”一声跌落在地,就此不省人事。
天干十罡如今只剩五人,实力大减,而青冥镖局则因天壬之死而少了一层顾忌,此消彼长之下,天干十罡渐处劣势。天癸与上官飞云斗在一处,越斗越是心虚,心萌退意,叫道:“点子扎手得紧,老大,退是不退?”
蓝衣人天甲尚未答话,上官子吟已先笑道:“看来今日天干十罡当真要变成天干十鬼了。李大哥,你们打了这么久也累了,不如先换些兄弟下来休息休息。肖大哥他们方才给我讲了许多江湖见闻,我想再听听其他众位大哥的故事。”他已从肖欣、张凡他们口中得知方才说话那名趟子手名叫李珲,胆大心细又不失豪爽之气,乃总镖头杨碧影最为倚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