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啸瞪他一眼,喝道:“迂腐!”邢先生见他眼神凶狠,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再不敢开口。何不鸣不耐烦道:“俺才不管那么多,俺就是瞧你不顺眼,贼厮鸟,你们一并上吧。”怒吼一声,与项天啸、宁、雷二人交在一处。厉无锋身处何不鸣身后,不愿偷袭,高声道:“何兄,小心了。”提剑加入战团。
另一边,秦、裴二人斗得正紧,朔雪剑犹如寒冬飘雪,轻翔灵动,冷雨剑好似漫天细雨,无孔不入。名剑阁众弟子虽日日修习剑法,却从不知本派剑法会有如此威力,不由连连拍手叫好。
斗得五六十个回合,裴越之渐露败象,鱼太元铁骨扇一展,就要出手夹攻。秦空瞧了鱼太元一眼,笑道:“哦?鱼掌门还要来凑热闹吗?也好,秦空不才,今日就同朔雪会一会两大门派的掌门。”
忽听项天啸大声道:“鱼掌门莫与他硬碰,只需擒住那名叫‘翎儿’的女子,秦暮楚与何不鸣自然投鼠忌器。”秦空听他竟对凌翎动了心思,不由就是一怒,冷笑道:“项掌门好手段。”何不鸣气得哇哇大叫,喝道:“放屁放屁,你们这帮不要脸的贼厮鸟,哪个敢动翎丫头试试看!”
鱼太元在秦空手上吃了亏,对他心存顾忌,不愿再正面相抗,此刻被项天啸一语点醒,便向凌翎走去。邢先生忙劝道:“孔子有云‘君子义以为质’,孔子又云‘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瞧鱼掌门也是读书人,应当知道此理,鱼掌门此举不义不直,是对孔圣人的大不敬啊。”鱼太元却恍若未闻,兀自步步逼近。
青冥镖局众人大怒,上官飞云打定主意,倘若鱼太元当真动手,他再也不管什么名剑阁还是谪仙殿,势必要出手阻击。邢先生急得摇头晃脑:“鱼掌门三思啊,孔子还云——”肖欣打趣道:“云什么云,这家伙早把孔老头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你便是再‘云’也没用。”
张凡脾气火爆,嫉恶如仇,当先跳出,厉声道:“姓鱼的,我来领教你的高招。”柳箫上前一步,道:“鱼掌门,你若再前进一步,俺们便不客气啦。”其余众人纷纷应和。李珲本来就对项、鱼二人所为颇是不齿,此刻见众兄弟心意既决,知道劝说不得,亦暗暗握紧拳头,准备动手。
鱼太元久闻青冥镖局之名,但除了“铁血银枪”杨碧影外,他从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闻言哂道:“在下只要名剑阁的凌姑娘一人而已,不相干的烦请移步,免得伤了彼此和气。”大步一迈,挥扇直取凌翎。
肖欣、柳箫方要阻拦,一道寒光倏然而至,鱼太元避让稍缓,只听“嘶”的一声,胸前衣襟应声而裂,随即缓缓变红。青冥众人只觉寒意砭肤,尚不及反应,裴越之尾随寒光而来,挺剑便刺。寒光一折,向裴越之罩去,裴越之回剑格挡,“当”的一声,裴越之借着双剑相交之力,调转剑势去削凌翎。
这一下兔起鹘落,变化极快,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上官飞云忙扶着凌翎向后弹开,却终究慢了半步。眼见冷雨剑距离凌翎只有寸许,上官飞云不及细想,低声道:“翎姐,冒犯了。”旋身将凌翎护在胸前,却将自己的背心对着剑尖。
青冥镖局众人惊呼道:“飞云!”何不鸣虽身处激战,尚有暇他顾,见状狂吼道:“小飞云!”上官飞云暗叹一声,心道:“秦大哥将翎姐托付于我,我便是死也不能让翎姐有半点闪失。可惜我只怕没机会找到真凶,替爹爹和众前辈报仇了。子吟,剩下的就拜托你了。”言念及此,索性闭目待死。
便在此时,只听秦空低喝一声:“去吧。”那道寒光瞬间暴涨,后发先至,欺霜赛雪。上官飞云只觉背后一凉,如覆冰雪,耳畔却“呛”的一声巨响,犹若龙吟。他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回身瞧去,却见裴越之却面色潮红,双唇紧闭,连退数步,自己方才所立之处,地面上三块大理石方砖隐隐露出一条笔直的细纹。
“既然掌门师兄和鱼、项二位掌门如此不择手段,”秦空不知何时将朔雪剑交到了左手,寒声道,“秦空——奉——陪——到——底!”言罢,“喀嚓”一声,三块大理石方砖从中一裂为二,断裂之处平整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