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柔任由他搂着,并不反抗,等了片刻却不见他松开,浅嗔道:“喂,呆瓜,你要搂到什么时候呀?”上官飞云慌忙松开,语无伦次道:“燕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我只是……”他性子素来沉稳,本不会如此失态,只是此前误伤燕雨柔,心中有愧,方才又遭受了极大的折磨,自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她,无法取得她的原谅,此时忽然见到佳人俏立面前,悲喜交迭之下,这才忘形。
燕雨柔噗嗤一笑,道:“谁让你说‘对不起’啦?我又没怪你。”上官飞云道:“这句‘对不起’,不止为我方才的失礼,更是为先前在青冥镖局的一切,请燕姑娘恕罪。”说着,向燕雨柔抱拳深深一拜。燕雨柔忽然俏脸一沉,道:“你刺我的那一剑,可一直痛到我心里面去了。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让本姑娘原谅你了?”
上官飞云自知理亏,道:“在下不敢奢求燕姑娘的原谅,燕姑娘若不解气,便也刺我一剑。”燕雨柔眼波流转,道:“你说的话作数吗?”上官飞云道:“在下虽非一诺千金的大英雄,却也绝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燕姑娘,请出招罢。”燕雨柔道:“我只问你说话作不作数,谁说要刺你了?”上官飞云微微一怔,心生疑惑。
燕雨柔姣靥泛红,轻声道:“既然说话作数,那你方才跟菁姐说喜欢我,也得作数罢?”上官飞云不料燕雨柔有此一问,既感意外,又觉好奇,问道:“菁姐是谁?”燕雨柔道:“就是那个穿绿衣服的姐姐。”将他昏迷后的种种,说予他听了。
上官飞云听说绿衣女子竟是为了试他,哭笑不得,想到自己的种种窘态被燕雨柔瞧了个遍,尴尬不已,忽又想到,若是方才心念稍松,把持不住,后果将不堪设想。念及此处,冷汗涔涔而下,苦笑道:“想不到她对燕姑娘这般好,我还以为你是被她们给捉走了。”
燕雨柔娇哼道:“菁姐她们待我自然好,不像某些呆瓜,只会欺负我。那日我离了青冥镖局后,在城中遇见了她们,菁姐见过哭得伤心,拉起我的手安慰我。她一触碰到我的手,便感觉到我体内的寒气,问起缘由来,我如实说了。菁姐说这寒毒虽然很是厉害,不过她有法子帮我医治,可是治病所需的东西没有带在身上,我便随她来了这怜香谷。”
上官飞云闻言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问道:“燕姑娘,你的寒毒医好了吗?”燕雨柔道:“寒毒与我同根同源,共存共亡,哪有那么容易根治的道理?”上官飞云面露失望之色,却听燕雨柔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菁姐他们在我体内种了噬寒蛊,此蛊专以冰冷之气为食,可将我体内源源产生的寒气蚕食干净,让我不再忍受寒毒折磨。”
上官飞云喜道:“虽不能斩其根,却能断其流,如此说来,岂非和治好了一个道理?”燕雨柔道:“并非如此,噬魂蛊与人一样,终有寿尽之时,待它死后,它生前食下的寒气又会重新回到我的体内,到那时……”上官飞云失色道:“到那时燕姑娘岂不是……”
燕雨柔莞尔一笑,说道:“是呀,积蓄了这么多年的寒毒,我哪里承受得了呢?不过听菁姐说,噬寒蛊少说也有二三十年的寿命,也就是说我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多年。说不定我身体里的这只蛊虫和我一样,天生是个要强的命,还能活得更久。不管怎样,比起原本活不过三十来说,已经好太多了,人应该懂得知足,不是吗?”
上官飞云黯然神伤,心中颇不是滋味,默然不语。燕雨柔嘻嘻一笑,道:“说了这么久,你还没有回答本姑娘呢,你说喜欢我,究竟作不作数?”若在平日,燕雨柔这般问起时,上官飞云必定碍口识羞,遮遮掩掩,不敢轻易开口,可先前既已向华含菁承认了,反倒觉得心中再也没了任何牵绊,爽快答道:“怎么不作数?喜欢,当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