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云接过瓷瓶，拜谢道：“菁姐大恩大德，飞云没齿难忘，来日必当相报。”华含菁笑盈盈说道：“姐姐也不要你报答什么，只要好好待柔妹妹便是。若是哪日让我知道你辜负了柔妹妹，姐姐是什么手段，小公子是知道的。”上官飞云道：“菁姐放心，我上官飞云这辈子绝不会负了雨妹，余生我的心中、眼中便只有雨妹一人。”

燕雨柔听他说得真诚，心中又甜又喜，面上娇羞无限。华含菁调笑道：“想不到小公子说起情话来这般酸，柔妹妹想必爱听得紧，可姐姐却受不了啦，再听下去，怕要折煞我了。”燕雨柔面红耳赤，心想：“菁姐又拿我寻开心了。”生怕华含菁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便道：“菁姐，我们这便告辞了，日后有缘再见。”

华含菁瞧出了她的心思，咯咯笑道：“你们这些年轻姑娘家呀，就是面薄，动不动就脸红，罢了，姐姐不逗你了。柔妹妹，你过来，姐姐有几句话要单独与你说。小公子，你可不许偷听。”上官飞云道：“菁姐放心。”出了屋子，合上房门。过得片刻，二人从屋中出来，燕雨柔面上隐隐泛红，华含菁笑道：“柔妹妹、小公子，你们多保重，姐姐就不送你们啦。”

上官飞云和燕雨柔辞别华含菁，向来路走去。上官飞云心中好奇华含菁方才说了什么，可又想到既然是私密之话，不便打听，只好隐忍不问。走了不远，燕雨柔忽然说道：“云哥，你答应我几件事，好不好？”上官飞云问道：“何事？”燕雨柔撒娇道：“你先答应，我再说。”上官飞云笑道：“好，我答应你。”燕雨柔道：“万一哪天我体内的噬寒蛊提前暴毙，我就没有办法陪伴你左右了……”

上官飞云皱眉道：“雨妹，你说什么傻话？那日在画舫上，我答应过你，即便踏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医治你寒毒的法子的。”燕雨柔莞尔道：“傻哥哥，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是说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我准许你为我难过伤心，但你得答应我，不准一直意志消沉，因为我不想变成你心中牵绊，只要你还念着我，那便足够了。这是第一件事。”

上官飞云正要开口，燕雨柔抢先道：“我还没有说完。我死之后，我准许你为我居丧，但你得答应我，至多不可超过一年，若你喜欢上了其他姑娘，只管放心大胆地告诉她，能与她共结良缘，那是再好不过了，因为我不想见你余生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既然死了，就不该再占着你，有人能替我照顾你，我只会觉得欢喜。这是第二件事。”

“最后一件事嘛，我死之后，我准许你立个坟来祭拜我，但你得答应我，不准带着别的女孩子来，因为我还是一个小气鬼，瞧见你们在一起，心中总会有些不舒服的。”燕雨柔嫣然浅笑，侃侃而言，上官飞云却听得字字扎心，仿佛真的看见了燕雨柔离他而去的那一天，难受道：“雨妹，我怕是办不到。”

燕雨柔撅嘴道：“答应我了，可不能抵赖，你若办不到，我是会生气的。”她见上官飞云神色黯然，知道他是真的舍不得自己，一时间心中柔情无限，轻轻拉起上官飞云的双手，柔声道：“云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说的是‘万一’。菁姐说了，若是噬寒蛊效力消退，就让我来及时找她，她有法子帮我。也许，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呢。”

上官飞云心道：“雨妹尚能如此洒脱，我反而一派小女儿姿态，实在是惭愧。”一展愁容，说道：“你说的不错，说不定咱们可以白头到老，是我多虑了。”心中却想：“靠蛊术压制寒毒，终非良策，断其源头，方为根本。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要找到根治寒毒的法子。”

燕雨柔道：“云哥，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上官飞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海晏村之事真相尚且不明，影子又不知身在何处，只能走到哪算哪，你呢？”燕雨柔红着脸，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你到哪里，我便到哪里。”话虽简短，却听得上官飞云心中一暖。

燕雨柔想了想，道：“若你真的没想好去处，不妨先随我回紫竹苑罢。如今你蒙受不白之冤，百口莫辩，白帝城含血喷人，其余诸派不明就里，将你视为武林公敌，非得找个有威望的人替你作证不可，师父她老人家一向最疼我了，只要我求她，她定会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