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泯城外三十丈远处,有个简陋的茶舍,供过往客商歇脚用膳。
一日三顿都有,菜饼和小米粥算最普通的早膳了。
东西不值钱,主要是距离,一去六里,来回十二里。必须早半个时辰,天不亮迎着冷风出门。
幕广一想到自己,响当当的侍卫首领,跟着侯爷南征北战,如今却做妇孺之事。
心里不平衡,可他一想到侯爷的吩咐,只好认命,关上屋门朝前走。
屋内,谢汐儿坐在火炉边暖身,扬手放在半空,手脚很快热了。
足足一炷香,她才挑起旁侧小盖,只露两个小孔。
入睡时,火炉不能旺,最多两个小细孔,既适当暖身,也不充斥屋内引起窒息。
收拾好后,谢汐儿褪下外袍,小心放在桌上,入床前褪下内衫。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纸照入,安静祥和,不一会她便睡去了。
毕竟陌生环境,即便云院内寝,她也是睡了一段日子后才习惯。
现下虽睡,却不安稳,梦意连连,谢汐儿刹那惊醒,却又一瞬忘记梦境。
她只记得在奔跑,不顾一切的跑,浑身酸累,肩膀仿似断了。
谢汐儿静下心来,抬手抚额,才察觉满头热汗,全身都不舒服,索性起身。
炭火仍在烧着,黑夜中的琉璃金闪动暗芒。
谢汐儿穿上内衫,又披上外袍,在屋里站了会,这才觉得腰腹酸意褪去。
就要四处走动时,却听院中一阵脚步,她立即凝神。
十分沉稳,是个男子。
但这脚步,不仅沉重有力,更透着威仪,绝不是……
谢汐儿的心猛的一沉,片刻后狠狠跳着,宁王八!
白天不是刚走,晚上就回了?她还以为要一两天,没想到这么快。
他不可能孤身一人去,带了暗卫,此刻回来,是否有什么消息?
夜深人静之时,遣个暗卫禀告,消息量就大了。
谢汐儿面色凝重,隐在袖中的手死死握紧。
沉思间,脚步已经远离,最后她心一横,褪下碍事的外袍,从包袱里拿一件轻巧的外衣披上。
很快,她侧身出屋轻轻关上屋门,小心翼翼的朝前院走。
谢汐儿沿着窄小的石子路往前,步入前院时,她没有立即朝主屋走,站在角落张望片刻。
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时,她才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