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蓉慌不择路,她想下床寻找,可她如今,别提下床,连靠在床柱的能力都没。
周身味道,恶臭不已,可比起味道,腹中汹涌澎湃的感觉,更令她难受。
此刻的她,压根不知在哪里,只知道用尽气力喊着,“来人,快……”
一句未落,那种感觉倾泻而出,整个人仿似虚脱了。
屋中动静传到庭院,檀夫人皱眉,若寻常闹肚子,怎可能这么严重?
想必……
“夫人,似乎吃了不干净的,比如巴豆。但……,似乎比巴豆更厉害。”
说罢,大夫十分抱歉,“草民不知如何缓解,若方子开的不对,对身体伤害极大。”
何况,那可是何家姑娘,万一有个差错,他脑袋不够赔。
檀夫人唇瓣紧抿,旋即摆手,“去账房领赏银,此事不要声张。”
大夫连忙躬身行礼,离开前又道,“不能轻易用药,只能先熬着,待完全虚脱,无处可拉,再寻高人开方。”
这是他想到的,唯一的解决办法。急性发作,万不能随意用药。
檀夫人摆手,并未出声,等大夫离开后,她双目沉沉的瞧着屋内。
此刻,动静再起,她能想象,何清蓉遭了什么罪。
之后,又有几个大夫前来,无一例外,全是同样的方法,不可开方只能等待。
檀夫人没办法,云州大夫不行,必须请京城的。
“母亲。”
柔婉的女子声响起,檀歌走了过来,远远的瞧了屋门一眼,“今日贵客众多,消息四散,不用派人去京城,齐京自会来人。”
旁人不说,何家夫人听闻女儿出事,肯定来。
“母亲,您不用担心得罪何家。今日一事,是她身体不适,非要逞强献舞。”
起初,檀歌也担心,可仔细一想,无需挂怀。
不可能追查,只因今日,还有宁远侯。
檀夫人思来想去,最终道,“也是,闹肚子而已,出不了人命。”
于是,她右手微拂,唤来几人,“你们今夜守着。”
被叫来的丫鬟,纷纷苦脸。如果晕了,守着也是静悄悄的。可现在,一直在拉肚子。
这声音,听听都作呕!
可是,夫人的命令,她们只能遵循,“奴婢遵命。”
檀夫人知道她们不容易,特意道,“这个月的月银,每人多领十两。”
此话一出,丫鬟高兴了,一个月三两月银,等于多拿三个多月。
“夫人放心,奴婢定好好守着。”
屋内,何清蓉根本不知,她已经被放弃了,无人开方替她缓解。
这一夜对她而言,相当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