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月色下,光晕弥漫而开,女子一袭红裙亭亭玉立,宛若湖中静莲,悄然绽放。
幽静的美,仿佛置身山谷,一切都是那么清新。
宇文厉并未出声,也没抬手示意她起身,就这么瞧着。
似乎在打量某件物品,又好像在试探。
谢汐儿不动声色,依旧低头保持行礼姿势。
直到清朗的男子声传来,“起身。”
“谢皇上。”
冷轻一句,她直起身子,晶亮的眸子清澈如波,即便她心中,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这么多年,他踏着那么多鲜血上位,日子过的安稳么?午夜梦回,可会做噩梦?
却在这时,透着几分笑意的声音飘入耳中。
“舞画一绝,宫中那些歌舞女官,都不及你半分,却是自学。”
最后两字,声音又低又长,话落,沉稳步伐微动,渐渐拉近距离。
幽冷的视线中尽是打量,更透着几丝玩味。
“是个美人。”
身为帝王,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让他真正承认美的,多年前有一个。
如今……
念及那人,宇文厉眸色骤深,周身气势忽然极浓。
“皇上,谢家今日宴请宾客,民女告退。”
说着,谢汐儿再次福身行礼,而后就要走。
可她步子还没踏出去,身后仿似传来劲风,眼神微转,她看到颀长手臂伸出,就要拉她。
一瞬,她紧急戒备,脚步接连旋转,直接避了过去。
宇文厉右手扑空,绕到半空随即收回,这时候,眸中打量更浓,“会武。”
简单两字,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皇上,何来会武一说?刚才,不过是应激反应,最基本的舞姿罢了。”
宇文厉眼中审视退去,转而露出玩味,“只有你的应激反应,可以躲过朕。”
言下之意,应激反应能做到如此,实属罕见。
也就意味着,他不信。
谢汐儿秀眉微拧,旋即她又笑了,又轻又沉,“皇上,说句大不敬的话,您被欺负过吗?懂受欺负的滋味么?”
她知道,他非但懂,还深入骨髓。
虽为太子,却是众皇子中,最不受宠的。所有奴才见眼色行事,宇文厉的童年,没有甜,只有心酸和阴影。
深宫中被人欺负,他就这么一路长大。
几语落下,宇文厉眸色深冷如冰,狭长双眼眯起,厉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