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人,十七岁,怎么就小了?”
谢汐儿故意弯眸轻笑,只因此刻的常伯伯,太沉重了。
“你父亲定比我小,叫我常伯伯吧。你一个小女娃,喊大人,奇怪。”
说着,常大人笑了起来,“我女儿以前,也和你一样,笑的双眸弯弯,和月牙一样。”
十七岁的女儿,清纯活泼,他和夫人替她寻亲了。
可是,亲事还没定下,遭遇变故。
没多久,女儿自愿选秀,他怎么劝说,都不行。
一夜之间,他白头。女儿朝夕间,不再活泼。
“常伯伯,您女儿和我差不多,何时我能见见她?”
轻巧一句,仿佛一根小羽毛,轻触常大人心弦。
“她二十四了,嫁人了,不在府……”
说到这,他猛的停下,双手不由握紧,眼神也变了。
不再沉重,顷刻间明亮起来。
他怎能忘了,眼前这位姑娘,十七岁的女娃子,可身份不一样。
为了避嫌,他无法和女儿相见,只能动用一切关系,派人暗中保护。
后宫,杀人不眨眼的地方。
女儿参加选秀,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也不喜欢皇上。
她那份心思……
常府背负太多,这些年,过的如履薄冰,余生,他不乞求任何,只希望女儿平安。
“谢大小姐。”
常大人话音刻意压低,手略略拂起,“我年近六十,半只脚踏进棺材,这辈子没求过人。”
说着,笔挺的身影豁然起来。
谢汐儿秀眉微蹙,她连忙伸手,就要扶起他。
“大小姐,这一拜,迟早的。”
今后成了侯夫人,很多人都要拜她。
侯爵夫人,不是寻常后宅女子,哪怕一品大员,见了她都要行礼问安。
京城所有夫人,除了国公夫人,其他后宅妇人都要行礼。
这一礼,她受得起。何况,他有事相求。
常大人虔诚不已,双膝跪地。
谢汐儿心底波澜四起,父亲的好友,她的长辈,怎能向她行礼?
赵家规矩很重,特别是敬重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