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所谓的霁月光风、享尽赞誉的正道第一人却是没做任何反应,直直地踏着光隙间的阴影,没有丁点儿停顿地走远了,对他的疑问仿若未闻。
面上所有的神情都沉寂下来,只有指尖指甲用力嵌入掌心的痛感还清晰着,谢衍眼帘低垂,唇角费力地扯了扯,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从大殿出来他就一直跟在那魔尊后面,只不过是看见陆封寒,犹豫了一瞬间就慢了一步,莫名的冲动促使着他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实在是…过于可笑了些。
躲在拐角后不敢露面,看着那人亲手给陆封寒戴上戒指,看着陆封寒借酒装疯,心脏刺痛到忍不住,谢衍失落的目光落到拐角假山及腰处,那莫名像是被人掰碎的一角还在提醒他他当时的失态。
刺目的画面一遍遍地像是自虐般地在脑海循环播放,疑惑与痛楚层层堆叠,压得他的喉头溢上一股腥意。
谢衍的身子晃了晃,扶住了身侧栏杆的石柱,为什么…不敢说出那两个字呢?为什么在陆封寒做出那些举动之后却是连…阿余的名字,提都不敢提呢?
那条缺失的关键链,那个绝无可能的可能,他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连直接问出口都不敢,谢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懦弱,这般,畏畏缩缩?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病了,也或许是说,从来一直都没好过…
谢衍抬袖,擦去了唇边丝丝血色,经脉又在隐隐作痛了,可这次为何竟痛得那么厉害,就连呼吸都像是带着刺?
齐整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惊动了还站在原地的墨青色衣衫的青年,没再多待,他转身离去。
………
顾瑜匆匆赶回寝殿,换了身衣服变回“顾余”后便直接进了秘境。
一转眼人站在了荫密的树林中,四周鸟雀鸣叫,微风吹拂,一颗慌乱的心跳得终于没那么大声了。
站在树边,烦躁地揪着一旁草丛的叶片,顾瑜还在想陆封寒的那个吻,脸上滚烫的温度始终高居不下。
分明过去那么久了,他却莫名感觉那股带着点寒凉的柔软触觉还盘旋在唇角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