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娅捂着口鼻浅笑,“我听说,贝尔德先生绰号叫做‘蚊子’,意思就是整天爱嗡嗡,然后冷不防咬你一口……”
“嗯,生动!而且是只热带虻蚊。”
“嘘——”
医院紧锣密鼓地开张了。而且博士很快迎来了自己接诊的第一个病人,小镇上的一位绅士,拄着文明棍,患腿痛,行动困难。在仆人的搀扶下坐在诊桌前,语调傲慢地说:“我要请贵院最有经验的医生给我看病。”
“放心,我就是全院最有经验的医生。”
博士煞有介事地给他经过一番检查,然后开了点利非卡因。并嘱告他:“除了吃药,你再自己采点艾草,用盐水煮了,热乎乎地洗腿,每天晚上洗一次,明白吗?配合药物治疗,效果最佳。”
诊疗完毕,冬娅吃惊地问博士:“雷德,你为什么要给他开利非卡因?这不对症吧?”
“怎么不对症?”
“据我所知,他患的是关节炎,神经痛,起码开点阿斯匹林什么的,镇一下痛也好,利非卡因是管哮喘的,完全不沾边呀,雷德,你……”
她那双蓝秋水似的大眼睛带着疑惑。
博士脸都不红,吹嘘道:“你不懂,冬娅,有些病讲究偏道治疗,或是反道治疗,从根本上挖掘病理的根源,我这是另辟蹊径。再配合东方疗法,是领先于世界医疗界的。”
论医道,博士狗屁不通。
论吹牛和狡辩,在倍莫尔小镇方圆百里内是无敌的存在。
冬娅眨眨大眼睛,似信非信。
博士又笑嘻嘻地说:“这样,冬娅,欢迎你提出宝贵意见,以后你就当我的医助参谋,我请你吃火鸡大餐,怎么样?”
“雷德,你很有趣。”
“这……是讽刺吗?”
“没有,我表扬你呢。”
晚上,医院里的医生们轮换值班,博士和冬娅正好一班,两个人忙着整理医药档案等琐事,忽然杜登医生慌里慌张地走进来,大肚子一鼓一鼓地象个布袋子乱晃。
“不好了,街上又戒严了。”
博士丝毫也不紧张,笑道:“战争时期嘛,戒严又不是稀罕事。”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叭,叭叭,”一阵凌乱的枪声响起来,还有呼哨声,杂乱的脚步声。杜登吓得面如土色,咕哝道:“真要命,雷德,快……把门锁好,可恶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