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猜到和张环儿有关，蓝映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涌出些不可思议。

看到蓝映眼里的讶然，叶问岐无谓地勾起唇角：“本王母妃乃西南蛊王的女儿，自小接触蛊毒，天生白发，引为不详。”

“在本王很小的时候，她便将蛊种在本王体内，长大之后，蛊毒就会爆发。本王身边与本王亲近的，是最先死的。自从照顾本王的嬷嬷被本王所杀后，本王就再也没有亲近之人。”谈起过往，叶问岐神色里已经再无当初的迷茫痛苦，“那个时候，我八岁，还以为自己是被鬼魂附身，才会失控杀人。”

后来啊，他母妃死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手笔。

她憎恨薄情寡义的宣华帝，也憎恨他这个儿子。

她眼里从来没有母爱这个东西，有的只是无尽的偏执和恨意。

叶问岐还记得当初他发现自己与其他公主不同时，张环儿娇柔甜蜜的语气：“西南蛊毒传女不传男，我的好岐儿，你没有彻底变成女人已是我仁慈，再任性不好好穿上衣服，你就又要受苦了……”

她死的时候，叶问岐心里只呆滞了一瞬，马上就涌起喜悦。

看着那个女人悬挂在房梁上的尸体，他想，原来他是恨她的。

即使她是他的亲生母亲，但他也像她恨着他一样，深深地恨着她。

父不疼，母不爱，这没什么。男扮女装，被迫当公主活着，这也没什么。

叶问岐薄情地想，反正他也不爱任何人。

而现在，他身边有了蓝映，叶问岐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撬动，谈及往事，竟然还笑的出来：“本王当初是不是很幼稚，很天真？”

“王爷……”蓝映也不知为何，心漏跳了一拍，莫名觉得叶问岐的笑很刺眼，“不想笑，就别笑了。”

经历过那么多不公与悲惨的往事，叶问岐早就变得薄凉。他不愿意对蓝映冷着一张脸，便笑如春花。

可蓝映其实不需要他这样。

他只要……做最真实的他就好，蓝映想。

“本王笑起来不好看吗？”叶问岐眉眼弯弯，“母妃她最爱看本王笑的样子，说只有这样本王才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