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能坚信司马越是八王之乱胜利者这個“历史”是仍然正确的吗
或许吧。他应该还无法改变如此深远的东西。
他一遍又一遍地分析,到最后只是抚住了刀柄。
历史会慢慢变得不可靠,唯有手中的刀永远可靠。
“你既留守洛阳,便向糜都督讨个差事,帮我招募兵士吧。”看完了金墉城,邵勋拉过庾亮,说道:“吴前和你一起,他知道怎么选人,有他相助,不难的。”
“好。”庾亮重重点了点头。
他知道,邵勋照顾他面子。终究还是吴前负责招兵,他只是跟着学习,增长点见闻、阅历罢了。
“走吧。”邵勋最后看了一眼金墉城,便转过身去,道:“大战在即,胜还好,若败了,届时敌我难辨,你就不要去曹军司那里了,尽量跟着我。”
“好。”曾经颇有些傲气的庾亮几乎下意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邵勋身后,渐渐远去。
七月初八,已经是局势大定后的第三天了。
这一天午后,王**四人组来到司空府,等待召见。
与以往一齐召见不同,这次是分头入内。
邵勋默默观察。
糜晃出来时无悲无喜,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何伦、王秉出来时面有喜色,好像司马越给他们许诺了什么一样。
邵勋深吸一口气,举步入内。
“参见司空。”见礼完毕后,邵勋愣了一下,发现稍远处还坐着王妃、世子,于是他又行礼:“参见王妃(世子)。”
“坐下。”司马越和颜悦色地说道。
“诺。”邵勋跪坐而下,看着司马越。
他头一次见到自家主公如此客气。
这种客气,一般而言需要底下人拿命来还。
就像他关爱士卒一样,其实也期待着他们将来在战场上勠力死战。
这该死的上位者的温情啊。
“孤亦知许多营伍不堪战。”司马越看着正襟危坐的邵勋,笑道:“今日见得洛阳县兵,竟有着中衣、木履而持长矛者,形同儿戏。你为中尉司马,常年整训下军,孤看着比上军威武许多。何伦那边,孤已经说过了,从明日起,上军也由你来整训。”
“诺。”邵勋沉声应道。
司马越的意思是,上军的练兵权归邵勋,统兵权当然还是归何伦——至于调兵权,那是中尉的权力。
不知不觉间,他在王**内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邵勋此时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这件事情。
他微微低着头,眼角余光偷偷注意了一次裴妃。
裴妃没动静,坐在那里仿佛雕塑一般。
“孤还知道,以你的才具,当一军将军都绰绰有余了。”司马越继续说道:“大夏门之战,你身先士卒,被两创,杀敌无算,可谓居功至伟,这些孤都知道。放心,待到北伐功成,孤会大肆拔擢旧人,将军之职早晚是伱的。”
“仆诚惶诚恐,敢不为大王死战!”邵勋拜倒于地,大声道。
王妃那边总算有了点动静。
世子年幼,沉不住气,听到身被两创时,更是低低地惊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