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大傻妞别看生理年纪不小了,心理年纪着实不大,逻辑特别简单我给你生孩子了,你要不要对我好?你果然要对我好,所以我要蹬鼻子上脸了。
黄女宫内,她挺着个大肚子,直接坐到了邵勋身上,抱怨道“这个孩子和你一样,一点不安分,动来动去。”
邵勋皮糙肉厚,力气大,一边轻轻安抚大傻妞,一边对王惠风说道“你这阵子还在梳理谍报?”
饶是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在见到邵勋时,王惠风依然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只打算和他清清白白聊天下大事的,但现在肚子都被弄大了,让她有些羞愧。
但羞愧的同时,心里又涌动着奇怪的感觉,好像从此多了什么温柔的牵挂一样。
她赋予了他或她生命,陪着他或她一起长大,一起体会他或她的喜怒哀乐……
不过她到底理智,很快调整了心绪,说道“在你回来前已经整理完了,歇息了几日。”
“接下来也歇着吧,直到孩子生下来。”邵勋说道“有哪些重要的事?”
王惠风斟酌了下语句,说道“关西大战结束了,匈奴与凉州军互有胜负,似乎还吃了点亏,但他们守住了南安郡。凉州军后路遭到羌人截断,军心动摇,被迫撤退。回程路上击破羌人,大掠一番后回了凉州。”
邵勋想了想,道“这次出兵了,下次来不来就不一定了。”
像凉州那种狗屁倒灶的内部局势,或许真的很难有第二次出兵。
当年张轨还没死,只不过一次中风,身体不太利索了,就有内部野心家跳出来叛乱。这就像是一头猛虎快要老死了,被人看出软弱了,豺狼之流没那么害怕了,就会搞事。
张寔此番出兵,定然消耗了很多人情,许多还是他父亲的遗泽。俗话说人走茶凉,张轨毕竟死了,人情用一点少一点——很多旧部觉得这次支持你出兵,已经还了张轨的恩情,以后要为自己考虑了。
只可惜,此番出兵没什么战果。羌人叛乱也很蹊跷,早不叛乱晚不叛乱,非得在凉州军与匈奴厮杀到关键时候,抄截凉州后路,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邵勋思来想去,只觉信息太少,不好判断。
“司马保压制不住下面人了。”王惠风又道“听闻有个叫陈安的武人,非常跋扈,目无君上。再过些时日,囚禁南阳王都不奇怪。”
邵勋点了点头,就司马保那德性,秩序在的时候或许还能依靠体制驱使陈安之流。可在风雨飘摇的时候,他这种望之不似人主之辈,可就驾驭不住陈安这种野心家了。
“你都从哪知道这些消息的?”邵勋好奇地看向王惠风。
“长安。”
邵勋有些惊讶“我还以为是平阳。”
“长安不少豪族出仕匈奴,其中多有家父旧识。”王惠风说道“可惜故人一个个凋零,存世者越来越少了。”
“消息怎么传过来的?”邵勋以前不太好意思问,毕竟这是王老登的私密事,现在王惠风肚子都大了,他也不客气了。
“武关—蓝田关之间并未隔断。”王惠风说道。
邵勋了然。
古时候官员通信,要么通过驿站,要么托去外地上任的熟人捎信,要么通过商队带信,就这么几种渠道。
单独派信使也可以,但在乱世之中,规模不能小,武艺也不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