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兵们的“软肋”——家人可能也要受到牵连。
刘灵如此“丧心病狂”,张敬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几乎把附近能征集到的丁壮都收拢过来了,甚至连健妇都不放过,转而到关城后方樵采、洗刷、做饭兼照料伤员,以腾出男丁上城戍守,让守军有充足的轮换。
另外,他也没忘记向石勒请求援兵——不管兵够不够用,先求援总是没错的,万一将来不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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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日的时候,吕涯已带着两千余人抵达上艾县城。
县令翻墙逃走,不知所踪。
县丞不愿降,被当场诛杀。
县尉只稍稍犹豫了片刻,也被砍了脑袋。
郭荣控制了全县,并召集相熟的两家豪强,得兵千人。
其他豪族本已接到县令之命,征发丁壮东行,至苇泽边缘伐木设栅,聊作防备,听闻县城易帜,立刻撤兵回家,观望局势。
匈奴连战连败,到了当下,地方上就这个德性了。
郭荣听到王师抵达的消息时,立刻让人带着猪羊牛酒,出城劳军。
双方在城东相会。
甫一见面,郭荣大吃一惊。
这他妈是王师吗?比流民还不如啊。
浑身全是泥巴,已经干了糊在腿上。
衣服、鞋靴多有破损,不少人还遗失了器械。
随身携带的粮食几乎吃光了,只剩最后一点。
人人累得不行,瘫在地上直喘粗气。
郭荣觉得,如果他不拿下上艾县,任凭王修赶来督促,征发一批丁壮,未必打不赢眼前这两千多王师啊。
“吕将军。”郭荣上前一礼,看着王师的尊容,最后只憋出一句“真乃铁军。”
“别磨蹭了。”吕涯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速速准备热水热饭,让儿郎们好生歇息,喘口气。”
“好。”郭荣没有犹豫,立刻让人回去传讯,令城内腾出房屋、床铺,供王师歇息,另征发人手,做热汤热饭。
“城内可有武库?”吕涯又问道。
“没有。”
“尽量找些器械送来。如果有甲具、良弓、役畜,那就更好了。”
“这个有点难。”郭荣说道“吕将军不如多待几日,我派人去乡间坞堡筹集,兴许有所收获。值此情形,想必坞堡帅们晓得轻重,不会犯糊涂的。”
“不可。”吕涯说道“只在此歇息一日夜,最迟明天午后,便要出兵,夹攻井陉关。”
“将军何必如此着急?”郭荣劝道“井陉关南北二路皆汇于此,只要占着上艾县,便可截断井陉守军粮道,何必再去冒险?万一野战为人击溃,敌军之围自解,可谓得不偿失。”
“你不懂!”吕涯懒得搭理郭荣,一副傲气十足的模样,只听他说道“上艾县要守,但也要向东出兵。你可知刘都督正在猛攻井陉关?”
“知道。”郭荣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每拖延一日,要死伤多少人?”吕涯问道“粮道虽然断了,但关城守军一时半会断不了炊,他们未必知道后方之事,仍会全力守城。或者即便知晓了,但仅限于上层将校,军士们被瞒住了。不管怎样,我都要东行。”
郭荣叹了口气,道“既如此,我也不好多劝,将军自决即可。不过,可否给我留点人?”
“要多少?”吕涯问道。
“五百人即可。”
吕涯迟疑片刻,点了点头,道“就给你五百人。”
“再多给些旗鼓。”
“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