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娘猛地一哆嗦，手里的酒盏“啪”的一下掉地上摔的粉碎。

那桃红色的酒浆洒在她粉红色的罗裙上，好似点点血迹。

只见栾娘脸色煞白，再也挤不出笑模样，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抹了抹脸，让姑娘们先出去。

然后一只手扶着桌子，缓了半晌才轻声说道：“奴家失态，令沈公子见笑了，万望恕罪。”

“海玲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这件事当时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有人下了封口令，禁止闲人提及。若非沈公子问起，别人问的话，我只说没有过这个人。”

沈墨把御赐金刀拍在桌子上，又向万紫鳞勾了勾手，要来醉仙楼花魁卷宗。

栾娘盯着那柄御赐金刀，脸色变了几遍，欲言又止，眼神非常复杂。

万紫鳞震惊道：“你真要办这件案子？”

沈墨道：“对啊，那你以为我来这里干什么？”

万紫鳞顿时像个泄了气的河豚，嘴里喃喃道：“免费的，免费的呀……败家子。”

卷宗上记录，洪武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朝廷六部之工部正六品主事李乐，被查出贪墨公款三十一万六千两，李乐对此供认不讳，承认是自己贪了这些钱。

皇帝震怒，要求他退回赃款。

但李乐却说，钱都被醉仙楼花魁海玲骗走了。

刑部到醉仙楼缉拿海玲，却得知海玲已经于昨晚失踪。

次日夜间，有人将一封密信用弓箭射到刑部院内，上面表明海玲系被奸人害死，为赃款背锅。

刑部四处寻访海玲无果，告密射信的人也没找到，李乐被判斩首，没等秋后就砍了脑袋。

李乐被收监之后他家突然失火，一家人全死了。

海玲是孤儿，早年父母死于倭寇手中。

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

万紫鳞喝了自己那杯酒，定定地看着沈墨。

“这案子就差找到花魁海玲的下落，追回赃款，就能结案了。”

“这根本就是个无头悬案嘛，两个当事人一个认罪斩首，一个下落不明，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两手一摊，“上哪儿找去。”

刑部的人为了寻找海玲，鞋底子都磨漏了也没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