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门外，朱元璋亲自送太子出行。

“沈墨，标儿，大明疆域辽阔，你们想去什么地方巡视啊？”

这个问题可不简单，有人巴不得太子前去，有人烧香拜佛希望太子别来。

那些在地方上有不法田亩、产业的勋贵们，全都把人耳朵伸成了驴耳朵，一颗心更是提到了扁桃体跟前，生怕从两人的嘴里听到自己家乡的地名。

朱标将勋贵们慌神的模样尽收眼底，却没有着急答复。

沈墨清了清嗓子，翻手拿出一颗骰子，上面写着“东南西北走停”六个字。

“回皇上，臣打算向天问路，往哪走全看天意。”

他还给这个骰子起了个扎心的名字，叫【看谁倒霉骰】。

他与太子组成的这支巡查队伍，就像是贪官污吏们头上的扫把星，走到谁的地面上，谁就得等着倒霉吧。

朱元璋觉得好笑，这个办法倒是新颖的很，“好一个向天问路，臭小子花样还挺多。”

后面的朝廷勋贵们一听，提起来的心顿时就卡在了嗓子眼，回不去了。

脸憋成了紫茄子色，这茄子还是老太太用过的。

他们满脸急切地看向太子，希望太子能给他们痛快，每个人都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侥幸心理。

只要朱标说出个准确地址，其他人就可以回家喝小酒压惊了。

朱标温和地扫过众位朝廷勋贵，然后无视他们殷切的目光。

最后向朱元璋说道：“儿臣赞同沈墨的办法。”

勋贵大臣们顿时绝倒。

这下好了，太子返京之前，谁他妈都别想睡安稳觉了。

一闭眼睛，就感觉脑袋顶上悬着一柄利剑，随时会砍下来。

……

离开皇城二十里，朱标叫停了队伍。

就见他缓缓地解开了自己的蟒服，露出一身普通的青布长衫。

“沈墨，你我不能顶着巡抚和太子的名头巡查。

这又是仪仗队，又是侍卫队的。浩浩荡荡的大排场，所到之处各省府州县的官员必定夹道欢迎。

不论到哪里去，看到的只能是地方官员刻意粉饰出来的场景，那不是我想看的。

我想看的，是最真实的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