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头目大惊。马兮彤一听也愣住了。说话的人是耶律炳。自会议开始,这位二少堂主始终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现在他猛然一声大吼,果然人人瞠目。
耶律炳随即起身对众人道:“广宁王虽然厉害,他能管的不过是广宁府附近这一片地方。辽东大得很,其他地方他管不着。我已得到乃颜王爷授意。望海堂的粮食不卖!”
此话一出,望海厅中欢声雷动。众头目纷纷叫好。耶律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朝马兮彤看来。马兮彤心中火起,好你个耶律炳,不但囤积居奇想挣黑心钱,还抬出乃颜来唬人。
马兮彤噔地起身道:“二少堂主,你可想清楚了。去年你在马市压价,广宁王想派人上山捉你问罪。是我拦着他,否则你早死了。现在王爷让你卖粮你又不听,这回王爷再来捉你,我可不会管了。”
耶律炳冲她一笑。“是,我清楚得很。马姑娘是能在王爷面前说的上话的人。诸位如若不知,马姑娘和王爷的关系可不一般。马姑娘,啥时候我们可以叫你一声王妃娘娘”
望海厅中先是安静了一下,随即响起一片哄笑。众头目交头接耳。马兮彤气得满脸通红,恨不能立即拔出背上的短枪朝耶律炳扔过去。
“炳弟,不可造次!”耶律志朝弟弟喝道,“马姑娘是王爷派来的人。”
耶律炳哼了一声说:“你怕广宁王,我可不怕。这是事关我望海堂兴衰的大事。他今天可以一句话让我们卖粮,明天就可以一句话让我们买马,这生意我们还怎么做!不如趁现在我们有乃颜王爷的支持,让广宁王知道,我们望海堂也不是好惹的。说到底,他广宁王还不得听乃颜王爷的”
“对,对!乃颜王爷最大!”
“二少堂主高见!”众头目连声附和。
“大家安静!”耶律志大声道,“此事的确事关我望海堂的兴衰。”
他转脸对耶律炳说:“炳弟,你说乃颜王爷让你不用卖粮,可若商家都不卖粮,咸平一带粮价必定涨上天去。女直,水达达就买不起了。他们难道不也有很多是乃颜王爷的部民乃颜王爷怎会让他自己的部民挨饿我看此事肯定有蹊跷。“
耶律志的话让众头目安静下来,不少人暗自点头。
“大哥你想什么呢”耶律炳大声说,
“乃颜王爷派来的人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依我看,乃颜王爷是想让开元路的塔出吃点苦头。咸平一带都归他管。要是那一带出了乱子,说不定皇上一怒之下,就会将他治罪。塔出一向对我望海堂管手管脚,和乃颜王爷更是和不来。他要是下台,我们大家都会满意。”
马兮彤心想,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嗯,广宁王说六殿下也还在咸平,张大哥对这样的消息也一定会感兴趣。
耶律志听了却叹道:“乃颜王爷想扳倒塔出,却要我望海堂出头。为此我们还要和广宁王作对。这对我们风险实在太大。乃颜王爷若是不认账,我们可就死定了。炳弟,你想过其中的厉害否”
耶律炳把下巴一抬。“乃颜王爷会不会翻脸不认账,这个我不知道。眼下我们跟着广宁王一起卖粮食,就会得罪乃颜王爷。不卖粮食,就会得罪广宁王。两个王爷总是要得罪一个。我看谁大我们就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