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脚迈出去两步,到底没跟着,退回去了。
“怀哥,到底啥情况啊?”
在路上,陆闻溪打听。
“具体啥事儿你就别打听了,还不是上面的人看不上哪些人,觉得人家危险,就要清剿呗。那些个有实证的,有名有姓上了名单的,咱也管不到,也谈不上救不救,咱们就挣一份工钱,听指挥,大事咱也管不了。
有那些平时不声不响,也没惹过谁的,是真下不去手。谁还不是苦哈哈的挣命过日子。
要不是有这些邻里邻居的搭救着,早年像我们这样儿的,死八百回了。
小老百姓,就是抱团取暖,跟大事没关系。”
这话是对的,大部分时候,底层的老百姓是不知道谁是皇帝谁是大总统又谁是大都督还是啥的,别说离那么远的。大家伙最熟的就是街道的里长,再往上,知道得都不少。不挨饿,挣吃食才是天大的事儿。
没说多一会,就到了一家后门,红漆的门比一般人家的大门还气派些,这是个大户。
金怀上去敲了三下,听到里面有脚步声了,才低声冲着门缝里说话,“我是金怀,怀子。三叔儿,开门。”
旗人家的老宅啊?
“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两个三进,我跟我兄弟一人一院儿。家里孩子不懂事,横冲直撞的惹了祸事,有人想趁着机会抢房子,不如卖了远走高飞,不能便宜了那老犊子。”
院子里已经收拾了满院子的行李,够拉上三四车的,全是细软,大件也确实不方便带。
“叔,我是怀哥邻居,都不是外人。您这院子,打算多少钱出?”
叫三叔的人很痛快,“给两千大洋就行。俩院子一起买三千五。要是不凑手,给三千也卖。”
那是真不贵。
陆闻溪拿了一袋四千的递过去,“三叔,这是四千,您拿着。”
三叔看看金怀,见金怀点头,又看看陆闻溪,接了钱,看都没看一眼,往后面管家手里一扔,“得咧,叔承你个情儿。”
这们还真是一爷,好面儿,讲的是一个排场。
“三叔儿,那我不多留了,回头您把钥匙让人送前院佟婶子家。我还得再跑几家儿。”
三叔挥手,“去吧去吧。”
就这么着,一家一家的,也不讲价,收了三个二进院,两个三进院,一个带跨院的大三进,还有一个标准五进。钱都花出去。
老爹一人给带的十根大黄鱼,剩下最后三根,还买了个一进小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