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甸子上跑了半天,沿着散户开出来的地边上,画自家地的线儿。
这边全是闯关东过来的,三两家找个地方垒两间土坯房子就能落户,上面一直就鼓励关里的人口往关外来开荒种地。落户特别容易,选好了落脚点,到镇上就给办户口。
只要肯干,不怕辛苦,荒地有的是,饿肯定是饿不着的,交了税,能有点余粮。
所以呀,那荒地开的,东边一块西边一块,跟狗啃了似的。
要么怎么买到手的地是葫芦型的呢,就是得把人家开出来地躲过去,买了最大的一块还荒着的。
一把拿了两万大洋,江湾县里给的话是,就这一片,能划多少划多少,划好了到镇上登记就行。
事实上,谁家那么实诚的全登记啊,都是按小面积登记,后开出来的荒地,里不提白不提的先种着吧。少交点税是一点。啥时候查出来啥时候再说。
自家这边在镇上是登记了三万亩。实际上,划拉半个月,划了五万多亩接近六万亩。双喜给镇长送上两封大洋,二百块。再单拿一封,给其他能管得着的都分一份。就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县里也是一样的打点,当管的都打点乐乐呵呵的,往后这边儿最多有人来打打秋风,别的事情是不会有的。
“还是得有自己人在上面当官,最方便。像咱家二老爷做元宝镇的镇长,这些年,咱庄子上,不就啥乱事都没有。”
双喜念叨着。
可是每年给二叔家花销的,比给当官的送礼的钱可多多了。
陆闻溪不跟双喜犟这个,只说,“回去是得把庄子上的小崽子们好好拢一拢笼头了。趁着段云澈在,他有大学问,给孩子们好好上上课。看看能不能从县里请两个好老师回来教孩子们文化课。
过上几年,有一半能考出去的,咱还怕没有自己人用吗?”
没有比陆家堡的子弟更嫡系的嫡系了。又不是供不起,不管是习文还是练武,只要成才,性价比最高。
“你这一出一出的,得老鼻子钱了。咱家哪有那么老些钱。你是要敲咱爹的骨头架子呀。可不能动段家的彩礼钱,那钱虽多,不能这么用。让人家瞧不起,你以后在他家过日子该憋屈了。”
他已经听说了,段家给了几十万的彩礼钱,还有无数的聘礼,光是礼单册子就一筐。
“用啥彩礼,咱不是还有大妈嘛。回头上香的时候多求求,啥都有了。”
双喜有点愁,“就算是大妈有灵,可她能有多少金银啊?都让咱花了,也不好吧?”
“咱多给烧点儿不就行了。买十车纸钱、金箔,才能花几块钱?大妈收到了,给咱换成金银,那可就多了。一本万万利。”
还能这样吗?
双喜老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