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
李长生恨不得给他屁股一脚,“她是天启教坊之主月落。”
“月落?”
百里东君喃喃道:“桃花……月落?”
“你从哪儿习来的西楚剑歌?”月落眼眸含泪,“你见过他?”
“等等等等。”
李长生连连摆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楼,上楼再说上楼再说。”
他真是辛苦又命苦。
只是上楼之后,看着掌柜捧了账单过来,李长生登时逃了个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句话,“你要问他,就问百里东君~”
月落留不下他,只能转头看向百里东君,“你知道他在哪儿?”
这么一会,百里东君已经想明白眼前是谁了,便恭敬道:“是,师父尚还在乾东城。”
泪水划过了月落白皙的脸颊,“他没死?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他不敢。”
百里东君轻声道:“师父一直在秘境之中酿制着桃花月落,也盼着有朝一日可以提着它来天启见您,但是——”
他声音愈低,“您知道的,他已是亡国之徒,可您不知道的是他身子孱弱,只能靠药酒续命,所以,他来不了天启城,也不愿残躯拖累了您。”
百里东君知道古尘师父在顾虑什么。
他已经不是当年月落爱慕的儒仙了,他永远被困在那秘境之中,也没有资格在和他心爱的女子提爱,所以他避在乾东城十几年,连封信都不敢送进天启城。
可是,比起这些,百里东君更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遗憾。
遗憾就是——
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心上那人却已去了别的世界,再无可能重逢,再无可能说出想说的那些话。
天人永隔,最为痛苦。
所以,百里东君问道:“您是怎么想的?”
他替古尘问出了这句话,“若他已经不是当年惊艳绝伦的儒仙,您还想见他吗?”
更多的泪,从月落的脸颊滑落。
百里东君亦不催,他安静的抱着剑,等着月落的回答。
月落潸然泪下。
她说:“我怎会不想见他。”
她说:“十几年前,我曾听说他身亡的消息,一直不肯信,一直在等他,也做好了等他一辈子的决定。”
她说:“就算他毁了容,断了手脚,我也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