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包就包了，还要理由吗。”

狄白说话总是带着几分嘲弄，让人有一种被看不起的感觉。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戏子的脸，眸中情绪不明。

“……好吧，我哪儿能管将军呢。”

看着这个点，宋青书应该也回去了吧，虞代想。

这个时候还没普及手机什么的，想给他发个信息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也做不到，只能等着那个小少爷下学之后抽空来找她。

虞代没事不能离开戏园子的，有什么东西都是托班主或者戏园子里其他同僚帮忙带。

要出去也行，就得跟班主报备——如果班主当时能派出人手跟着她，她才能离开。

虞代唱完接下来还有一出，没跟狄白说多久，就去楼上换衣裳了。

跟在狄白身后那个副将刚才守在门外，听见楼内声音停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进来——见自家长官跟那梨花姑娘说着话，他识相的站在阴影处不出声打扰。

虞代走了之后，他上前几步，行了个军礼。

想着梨花姑娘没走远，自家长官拦着宋小少爷不让梨花姑娘见——声音压低道：

“门口的宋小少爷还没走，说今天非要见到梨花姑娘，跟她说一声。”

副将也很为难。

这位宋家小少爷可了不得，年纪轻轻的就在报纸上发表了几篇文章，获得不少学子追捧。

小少爷不是长子，跟他们家将军不是一个圈儿的，但他哥哥跟狄将军倒是有些交情……将军只是派人拦了宋小少爷，没让人赶。

宋小少爷手里再没权势，身子骨也是金贵的，副将自认粗手粗脚惯了，没敢碰他，也没敢把话说重了，就是好声好气的哄着让人走——谁知那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小少爷，就是梗着脖子不走，宁愿在外面喂冷风，也要在那儿站着等。

副将怕人给吹出什么毛病，宋家大哥找自家将军的麻烦，这才进来通报一声，问问看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让人就在外面吹着吧？他瞧那小少爷身板儿挺不结实的。

“……”

狄白薄唇弧度消褪了些，瞥了副将一眼。

那一眼还挺冷的，副将打了个哆嗦。

“一会儿她跟我走，宋小少爷可没戏看了。”

狄白放下翘起来的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

隔着一层白手套，都能看出他的手属于很好看的那种——骨节分明，修长笔直，很有型。

他拿起桌上放置着的礼帽，随手抓了抓头发，戴上了。

帽檐是黑色光面——而且不是平常塑料，像是某种更加名贵的材料，质地就跟其他军官戴着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