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倒退两步,坐在了榻上。
她低垂下头,不多时,一颗晶莹顺着脸颊流下,落入青色衣衫之中。
“……”
贺兰京一顿。
他没想把这人弄哭的,只是想叫她跟自己说说话。
不要这样不理他,看不见他,无视他,抗拒他。
她愿意哄着他,他心中十分欢喜。
那人无声的在抱着剑柄哭,一滴一滴泪落得很慢,滴落的动静一点儿也无。
“……别哭了。”
贺兰京头一回知道无措是什么感受。
是曾经想象过,若是把这人逼哭了,那张漂亮的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一向喜欢摧毁和掠夺,代代的什么样子,他都想看见。
只是当这一刻真的出现在他眼前,却顾不上欣赏——满心都是如何将她哄好。
他不愿见她哭,更不愿见她……因自己而哭。
——当然,因别人而哭更不允许。
所以最好,还是别哭了。
贺兰京一点点弯下自己的膝盖,一只手盖上她抱着剑柄的手。
他半蹲在虞代面前,声音发干:“你别,别哭了。这剑我赔你就是,我……”
“……还能一样么。”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抬了抬。
——这种带着一点点小期盼的眼神,一下子击中了贺兰京许久未曾感受到的、鲜活的心脏。
他喉结动了动,迫不及待的点头。
“一模一样。”
“……当真?”
那可怜巴巴的小兔子又往外探出一个小脑袋,只因手上断裂了的小萝卜可以被修复而欣喜。
“当真。”
贺兰京再一次肯定的说。
“好。”
虞代自己擦了擦眼泪,软软的说:“只要你能修好,我,我就不怪你了。”
“……”
贺兰京一哽。
他罕见的,内心涌上了一丢丢愧疚。
——她的愿望怎么这样简单,让他都有点不好意思……继续做坏事儿了。
虞代可不管贺兰京内心活动是怎样,她把剑柄递了过去,湿漉漉的眼睛就这样看着贺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