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走在吕兴的左手边,她放慢了脚步,正好和有些跛脚的吕兴平行,她看到吕兴左耳后的伤疤已经见怪不怪,“本来今天要出院回家的,结果早上突然病情恶化。算上这个,这周我们这层都死五个人了,平均一天一个,估计上面要开会批斗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对了,我下午请假,有事的话上楼,我和我同事说过了。”吕兴走到病房前停住,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才进门。
护士习惯了吕兴的讲究,等他进去后默数三下才跟着进去。
死者家属很伤心,他们一路哭着跟去了太平间,也就是护士所说的屋子。
吕兴在屋子前等家属填好资料告别,他亲手替死者盖上了白布,缓缓推着进屋。
护士一直留在门外,等吕兴出来后她跟着一起回去,“吕叔,今天早上医院防火层那又出事了,你听说没有?”
“不是前不久才出了事吗,这回又出什么事?”吕兴皱眉。
护士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来一句,“听说死了一只猫,黑猫,挺吓人的。”
吕兴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表情有些阴沉,旁边的护士没看到,继续说着防火层的事。
中午的时候,吕兴偷偷去了防火层。
他看到空无一物的防火层,眼睛里全是压抑的愤怒。
他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因为下午刚好请假,他下了楼直接离开医院,没有返回工作的楼层。
吕兴坐着公交车回到住的地方,下午三点多,他慢慢朝隔壁楼走。
路上有人见到他,“老吕,你今天休息啊?”
“对啊,难得休息,上去找他们下个棋,你忙不忙,不忙就过来一起。”
“不了,对面街新开了一家药店,排一次队可以免费领四个鸡蛋,一天一个人最多可以排两次,现在准备到点了,我过去排队先。”
对方说完话匆匆走了,吕兴继续往前走。
他走到楼梯口踏步上楼,走到五楼的时候他特地停了一下。
这时屋里传来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
“老头子,今晚你想吃什么菜?我准备去排队了,领完鸡蛋顺便去买菜回来。”古老太太穿着鞋问。
古老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都要钻电视里了,头也不转一下,“吃肉。”
“吃什么肉,说了不能吃肉,今晚继续吃鸡蛋豆腐。”
“你都决定吃什么了还问我干什么,我又没有决定权。”
古老太太拿了包准备开门,“懂不懂什么叫象征性询问一下?你擦一下口水,电视里大厨做的菜你现在也不能吃,等你好了赶紧练好手艺,不然儿媳妇跑了,我让你这辈子都没私房钱藏。”
吕兴走到六楼的时候,他听到了楼下的开关门声。
正好六楼也有人开门,对方见到他,“老吕头,你又来下棋啊?”
“是啊,今天正好休息,犯棋瘾了。”吕兴准备往上走。
“唉,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排队了。”对方说完话匆匆跑下楼。
吕兴收回往上的脚步,他走到韦老头的家门前,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后悄声开门,关门。
原本放在客厅的几个佛龛全都不见了,地上一圈蜡烛,吕兴随意看了一眼后往房间里走。
韦老头的房间凌乱不成样,然而吕兴对一室的凌乱视若无睹,他直接走到衣柜前打开了衣柜。
他把衣柜里已经被翻乱的衣服拿出来放到床上,然后伸手取下一根木头,轻轻一推底板,露出了衣柜的一个隔层。
隔层里放了一个木盒子。
吕兴拿出木盒子放在衣服上,打开盒盖,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他清点了一下,发现东西没少后把盒子重新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