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看出了邓大娘的忐忑。
她看了一眼谢婉清,轻声道:“离重阳节还有几日,这几日,我娘教教您一些宴会礼仪?”
这一点,还真不用去外头找老师。
谢婉清是谢家女,从小受到的这方面教育就是顶尖的。
谢氏族学,那是免费对谢氏子弟开放的,不仅可以免费上学,就连笔墨纸砚都是统一发放——这也是为何世家总能掌握世上大部分,天下读书人,至少有三分之二之数,出自世家的缘故。
邓大娘有点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粗布衣裳,不自信:“我能学会吗?”
谢婉清含笑道:“怎么就学不会呢?只要用心,肯定都能学会。”
邓大娘这才稍微安心些。
第二日,邓大娘就开始学宴会礼仪,还在谢婉清的指点下,去找绣娘加急做一身衣裳赴宴。
而徐韫则是出门上工。
上工第一天,她没干别的,就在那老掌柜的旁观下,修了一本他们店里被虫蛀了的书。
这书是手抄本,估计没有三十年,也有二十年的岁月。
徐韫明白,这就是为了考验一下她的技术。
不过,这本书没有粘连,字迹什么的都很清晰,也没有缺页什么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被虫啃出来的洞。
要修古籍,第一步就是先选纸。
纸分许多种,麻纸,树皮纸,还有花草纸等等。其中不光是材料不同,做工,厚度都会有区别——林林总总的,至少有二十多种纸,其中最贵的萧公纸,洁白细腻,柔韧性极佳,是世家萧氏的独门技艺。
而徐韫要做的,就是从这些琳琅满目的纸里选出和书的纸张最相近的纸。
这猛一看很简单,实际上却并不简单。
首先需要徐韫对纸有研究,并且要极佳的视力和触觉。
毕竟两种纸可能看起来纹理颜色都差不多,但上手一摸,就能发现差别很大。
所以,光是第一步,就十分费工夫。
等选好了合适的纸,就要调浆糊。
调浆糊其实也是要技术的,选用何种面粉,多大的火候,怎么搅拌,最后做出来的浆糊也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