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答应一声,转身去吩咐小宦官了。
俄顷,魏忠贤小跑着来了。
最近魏忠贤的日子很不好过,自从客印月离开皇宫后,朝中许多大臣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他们不约而同的上奏章弹劾他和他的党羽。虽然直到今天皇帝也没有做出反应,但魏忠贤却愈加的谨小慎微起来。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新帝刚刚登基时的他了,没有了内操军,没有了禁军,他能动用的实力急剧萎缩,最近几天,就连锦衣卫都不太听他的话了。
“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来到懋德殿,魏忠贤恭恭敬敬的给刘学行了个跪拜礼。行礼的时候,魏忠贤看到了站在刘学侧后方的王承恩,他的眼睛陡然射出一股仇恨的目光,旋即便收敛了起来。
“魏公公平身吧。”刘学面无表情的说道。
闻言,魏忠贤站了起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挺胸抬头,而是和其他宦官一样微微低着头,弓着身体。
“魏公公,这里有份奏章,公公看看吧。”等魏忠贤站起来后,刘学让王承恩把那份钱嘉征弹劾他的奏章给送了过去。
“奴婢不敢,奴婢……”见刘学要给自己看奏章,魏忠贤赶忙拒绝,他现在可不敢越雷池一步,而且他不识字,看不懂奏章啊。
大概是想起魏忠贤不识字来了,刘学也没有硬要他看奏章。“既然魏公公不愿意看,那这样好了,承恩,你把奏章读给魏公公听。”
“是,陛下。”王承恩拿着奏章刚走了没几步,听到刘学让他读奏章,于是他停下脚步,并向后退了退,然后打开奏章读了起来。
“先贤有教,君有诤臣,不亡其国,父有诤子,不亡其家。今国贼当道,蒙蔽圣聪,当朝诸公……
魏贼之罪,一曰并帝,二曰蔑后,三曰弄兵,四无二祖列宗,五曰克削藩封,六曰无圣,七曰滥爵,八掩边功,九曰朘民,十通关节。”
王承恩刚念完钱嘉征弹劾魏忠贤的十大罪后,魏忠贤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他浑身颤抖着不停的磕头,嘴里还呼喊着:“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啊……”
看到魏忠贤的举动,王承恩停下来偷偷瞥了刘学一眼,发现刘学没有说话后,他继续读了起来。
“圣主当阳,有敢言之士,万死何辞焉……”奏章并不是很长,王承恩很快就读完了。
王承恩这一停下来,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魏忠贤以头杵地的声音,以及他带着哭腔的求饶声。
过了好一会儿,魏忠贤以头杵地的地面上出现了血迹,他的额头上也是血糊糊的一片。已经六十岁高龄的魏忠贤本来保养的还算不错,可是这一刻他那张老脸上的皱纹都深了许多。
“九千岁,这里的奏章中大部分都是参你的,你说朕该怎么办?要不要听这些大臣们的,砍了你的脑袋啊?”刘学缓缓的说道。
“奴婢有罪,求陛下饶命啊,求陛下看在大行皇帝的面上饶奴婢一命。”听到刘学竟然叫自己九千岁,魏忠贤吓的磕头磕的更快了一些。
“起来吧。”刘学的语气依然是那么平淡,但听在魏忠贤的耳朵里便不一样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姿态放的越低越好,这样兴许还能活下去。
“朕让你起来,你敢抗旨不尊吗?”刘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