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难搞!
如果被追问,这要他怎么解释?
镜子里又出现一个身影,梁绪靠在浴室门框上,问:“感觉好些了么?”
米贝明低下头,把手背上的胶带撕了,含混地“嗯”了一声。
“那下来吃点东西,你已经饿太久了。”
说完先行一步,姿态很放松,一副当家主人兼大厨的风范。
米贝明擦擦脸,把跳在嗓子眼儿里的心脏咽回去。他回到床边,拿起手机翻翻,下午两点钟了,这么一算他几乎睡了十七个小时,也很巧地错过了林真的十七个电话。
对于昨晚,虽然烧晕了吧,但是记忆一点没丢失。
不是,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说烧晕就烧晕了啊,真特么不争气。
米贝明没好气地点进朋友圈,往下滑,往下滑,滑到祁开当爹的那条动态,终于看到梁绪的大名出现在点赞列队里。
操,没白挂念。
米贝明抓抓头发,对自己这种别扭的性格真是浑身难受,他自我嫌弃道:“啊 !”
“吃饭。”
“来了!”
米贝明条件反射地答,答完才一脸惨不忍睹地反应过来。他转过身,不知道梁绪什么时候又折回来,还是抱胸靠在门框上,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里好像充满了嘲笑。
米贝明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恼羞成怒,想逃走。
梁绪看够了他窘迫,这才解释道:“吃完了还要吃药,快下来。”
米贝明跟在他身后,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是...又一次翻篇儿、不了了之了吗?
还是一次人道主义的救援,等他吃饱喝足病好了,就赶紧滚蛋?
毕竟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拿到那封《分手信》,那几乎就没有再和好的可能。
米贝明坐进椅子里,眼神不自觉往冰箱上瞟。空的,什么都没有,连冰箱贴都不见了。
桌上很沉默。
梁绪的吃相还是猫儿样,一点不急地细嚼慢咽。再看饥肠辘辘的米贝明,两个饺子把两边腮帮子撑鼓,还要拿勺舀粥,狼吞虎咽地把自己吃成饿鬼。
砂锅见底时,梁绪发问道:“手心怎么划伤的。”
米贝明稍愣,放下筷子后才说:“没怎么,就那么。”
梁绪点点头:“家里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听我爸的意思,估计悬吧。”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父亲最终破产了,不会再让你担心能威胁到我,你会跟家里坦白么?”
米贝明的手握在椅子边上,握得很用力,指节泛白。
他思考一瞬后,说:“会。”
反正已经知道了,这种如果不如果的,没意义,他就是想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