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许匀舟的父亲也不知是怎样踏出了那间屋子,身后的女人还不肯离开,被许匀舟父亲用力拖了出来。
“带她去看看医生。”
许匀舟父亲刚出门口,就听到身后的这句话,以及,“陌生人或许会有成为朋友的可能,退一万步讲,你们给了我生命,如果有一天你们生活无法自理那一刻,我会回去的,好好生活…”
……
送走了他们,许匀舟转身,便看到了把自己包裹得只剩头的宁远,眼睛不知看向哪里,发呆。
许匀舟过去,揉了揉他脑袋,笑着问,“想啥呢?”
“他们?”宁远问。
“毫无改进。”
“为什么?”宁远裹着被子坐起来,将自己内心想法说了出来,“我感觉改变很大啊,我刚才直接看傻了眼,这是你之前那狠心的父母?”
“傻。”许匀舟隔着被子抱住他,宠溺道,“远远你看,他们说是从我同校同学那里知道的,可我那个同校同学,我从未联系过,他是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放假?可见肯定早就有预谋,再者,现在每天就跟守门人一样,每天守在我们家门口,风雨无阻,跟之前的监控有什么区别,你说,他们有什么改变。”
“没有改变啊,一点都没有。”这句话,看似是说给宁远,实则是讲给自己听,许匀舟说着,思绪逐渐飘远。
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刚才好像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竟真的期望他们会有改变。
可是…
对于他们,还是不能抱有期望…
“许匀舟!”宁远突然从被子里钻出来,转身将许匀舟压倒在身下,“没关系的,你不但有家,最重要的是,你还有我。”
许匀舟抬头轻轻在宁远唇上一吻。
窗外传来爷爷的老式自行车的声音…
不久…
“宁远,别睡了,起来给我搬东西。这天怎么突然下那么大雪!”
许匀舟宁远相视一笑,同声道,“马上。”
大雪过后,一连好几个大晴天,宁远从未在这里见过那么温柔的太阳。
宁远坐在墙角的板凳上,看着爷爷和村子里其他老人打牌,正午阳光洒在身上,宁远竟觉得有些困。
一道手机铃声突然掺杂在打牌声音中响起,宁远接起,听那边的许匀舟道,“宁远你和爷爷在哪呢?家里来了三四个人,说是来收羊的?”
收羊?
宁远一听,急忙喊了爷爷,“爷爷,有人来咱家收羊,你要卖?”
老头子一听突然把牌往桌子上一扔,“忘了忘了,不打了,回去了,卖羊去!”
“你这两头宝贝羊,怎么舍得卖了?”旁边有人调侃道,“之前不是生了小羊崽子养大了也不卖,让村子里杀了给儿子女儿送去。”
“不了不了,今年羊值钱!得卖喽,年纪大了需要钱,他们想吃就自己去买。”
……
老爷子养的羊的数量几乎是多了三倍还多,宁远记得之前爷爷养羊,一半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家里有个活物看起来还不至于太冷清,另一半正如刚才老头说,给儿子女儿供应新鲜羊肉。
可今年…
看着一头头羊崽子被抬上车,以及不停试图抬价的老爷子,宁远搞不明白老爷子又想什么。
“爷爷这是怎么了?”就连许匀舟都跑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