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知在十七岁的日记后又含蓄地写完几行字,心情总算平静了不少。他把本子藏好,塞回书柜里。
上次来时,他问盛绥翻没翻过日记本,得到否定的回答也是意料之中,但他露出过遗憾的表情。盛绥以后万一知道他曾存着这份心思会是什么反应?季维知不敢想。
不过,这个问题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答案了。十七岁没能说出去的话,到了物是人非的二十岁,就更没必要让人知道。
季维知在屋里磨蹭半天,突然回到老地方,他总胡思乱想起盛绥的手、盛绥的笑、盛绥的怀抱,脸上那点颜色褪了又染,等他完全平静心跳,天都黑了。
屋外人等了半天不见季维知出门,试探道:“清安,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季维知三下五除二把被子铺好,灰溜溜地开门。
盛绥已经在门口站定,见他心虚模样,狐疑道:“怎么这么久?行李很多吗?”
就两包而已,哪至于收拾到现在。
季维知清了清嗓子,试图用正经的语气掩盖不安:“我刚刚在里面思考了一下。”
还挺严肃。
盛绥问:“思考什么?”
季维知煞有介事地说:“我在想,虽然我是来,咳,来保护你的——”
他古灵精怪地探口风,见盛绥没否认,胆子大了不少,“但毕竟我住你的、吃你的,食宿费用我得照付。所以咱俩现在呢,勉强算个房东与租客的关系。既然有金钱往来,那就不能怠慢,必须约法三章。”
盛绥不知他又要闹哪出,耐着性子问:“可以,你说。”
“第一,不能有超过正常社交距离的接触。” 季维知伸出一根手指。
就以刚刚被盛绥摸个脸就小鹿乱撞的场面,季维知不敢想象,要是离得再近一点,自己得脸红成啥样?那不得丢死人?
盛绥渐渐蹙起眉。
季维知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未经允许不能进私人空间。”
男人眉心的结更明显了。
季维知没多想,一股脑地说:“第三,不能在公共区域衣着暴露。”
盛绥简直被气笑了。什么意思?小孩在跟自己划清界限?明明这两天关系不都缓和了吗?
难道…… 季维知发现自己喜欢他了?不会吧,自己一向会控制分寸。那,难道是分开太久后有了隔阂?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饶是盛绥再不开心,面上也是温和的笑,只有只言片语展现出抗议,“不过,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季维知想,总不能说自己暗恋你三年了所以才不敢靠近吧,那不得把你吓死?
可开口却是:“什么为什么?”
盛绥措辞缓和:“是我的举动让你不舒服吗?如果你需要我对你保持距离,那——”
“不是不是!” 季维知意识到他误会了,赶忙解释道,“这是你家,你当然想怎样就怎样。这三条,是替你约束我的。”
见人还是疑惑,季维知只好说得更具体一点:“我在队里糙惯了嘛,得管着点,所以我给自己约法三章:我不能乱进你房间,我不能瞎碰你,我不能在公共区域太随意。明白?”
主语都加上就好理解多了。
盛绥松了口气,原来小孩对自己没意见,单纯是懂事了有点见外。
“这样啊……” 盛绥满眼都是季维知,声音像泊城河边融了的雪。
“嗯嗯。” 季维知点头如捣蒜。
“那这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