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寻山 顺颂商祺 1917 字 2022-09-14

“是没刹,可你冷着人家了。” 白安贤哼道,“多热的心能遭你三番五次地折腾?你要是真心疼他,要么干脆别开始。既然开始了,就别轻易喊停。”

盛绥好像听到脑子里紧绷的弦挨个断开,一下子,那些捉不住的、摸不清的线团全捋明白了。

人有时候就是跟自己拧巴,往往只用戳破那个口,余下的自己就能想通。

盛绥起身,朝白安贤谢道:“可以啊老白,哲学没白修。”

白安贤给他一记眼刀:“滚吧你。好好追,别想东想西的。这么薄一层纸不至于戳不破吧,我看你生日那天就不错,宜婚嫁,要不要我去喝喜酒?”

盛绥赶紧摇头,吊着手走了,否则他怕白安贤现在就把万国饭店贴上大红的双喜字。

出门走在长街上,抬头能看见飘雪。

雪花落在指尖,透心凉,也让盛绥醒了不少。

无私或贪婪都是他。两样都占很容易,这就是人性,但盛绥从前偏偏不信邪,自己都没活明白,还想替人家当菩萨。这又怎么可能呢?越不可能,他越要钻,牛角尖钻多了容易出不来。

确实得感谢白安贤骂他一通。盛绥平和地选择自私,贪婪,沉溺于爱人与被爱中去。拖累也好,耽误也好,他想把选择权递给季维知。

回想起这些天自己的反常,盛绥有些自责。小孩估计还以为自己在疏远他,心里得多难过。“实践课堂” 还没修完学分,自己就中途退学,未免太不厚道了些。

这样想着,盛绥裹紧了外套,快步走进风雪里。

黑色别克轿车拐进幽深的巷子,在雪地上留下两道车辙。刹车,停稳,盛绥夹着牛皮纸文件袋,快步走进风雪里。

风雪的尽头是一幢灰色建筑,上书 “工商行政管理局” 三个大字,旁边的接待亭上则写着:[工商变更登记处]。

盛绥拢了拢外套,献礼似的,双手把文件袋递到窗口里。

雪打了几个弯,溜进窗户缝。

季维知冻得直缩脖子,手也生了冻疮,可他还是不敢戴手套,就这么光着手指拿着刀,一边哆嗦一边鼓捣手里的玉。

温绍祺见他这么认真,不禁好奇:“干啥呢你?”

三更半夜的,季维知处理完公事不回家,坐在隔壁楼走廊里玩玉,换谁都觉得奇怪。

“嘘,别打扰我做手艺。” 季维知把他招呼开,“让让,挡着光了。”

温绍祺更狐疑:“什么手艺,送你那姑娘的?”

季维知没答,搁那哼小曲儿。

温绍祺 “唷嗬” 了声:“这是在一起了啊?”

“嗯,快了。” 季维知很是自信。

其实自从盛绥受伤,季维知就觉得不对劲。俩人似乎离得远了,盛绥也不似原来那么爱打趣自己,好不容易亲密起来的关系又跟被冻住一样。

年轻人沉不住气,被这种若即若离搞得抓心挠肝。每回他看到盛绥那个渗血的肩膀,就觉得那窟窿好像是捅在自个身上。

所以,季维知不想等了,也懒得去矫情当初谁被谁扔下的事,都去他妈的吧!不就是一层窗户纸吗?他就要捅,就要主动,就要给二爷一个欢欢喜喜的生日礼物。

年轻就这点好,什么顾虑都没有,就算有,也有资本去莽、敢冲。

温绍祺摸了摸鼻子:“你上回不是说她要给你送花么?怎么着,黄了?”

“没黄。他买了花,但是中途出了点事儿。” 季维知没羞没臊地说,“不过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不能总等人家来追我,我得主动点。”

温绍祺瞧他脸红手红那样,觉得实在心疼:“行了回家做吧,这儿多冷。”

“那可不成。” 惊喜给人提前发现了还叫什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