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继续讲述考场的环境,考棚的窄小,以及考场遇到的突发事件,语重心长又无比担忧地说:“夫人,院试考不过是小事,最怕就是丢了性命,在考场默默地没了。”
听到丢性命,何大夫人,何纯元,陈嬷嬷惊恐地看着孙山,何书锵也害怕地蜷缩成一团,觉得孙山说话太浮夸,怎么考试就丢性命呢?
虽然他们也听过有考生在考场没命了,但这些都是听说,可没有相熟的人丢性命,所以不觉得会发生。
何大夫人有点害怕地问:“山子,你跟我讲讲,是怎样丢了性命?虽然听过有考生会在考场没了,但真的那么严重吗?”
不到死的那一刻,哪里知道“死”字怎么写。每个人都会以为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存在侥幸。
孙山木着脸,语气低沉,冷酷无情地说:“夫人,进去考场后,院试要三天才能出来,乡试要九天才能出来。乡试我不知道会怎样,但院试,我是深深体会过的。”
孙山回忆自己中暑发烧全身发冷的痛苦,继续说:“考场里面没有大夫,不到放牌不放出去,如果考生在里面生病,只能熬。熬得过算你运气好,熬不过,只能死在里面。就算尸体发臭了,也不能抬出来。夫人,这事很严重,进去考场,身子不好的,真的会丢命。”
孙山把自己在考场生病的情景加了十倍的苦难说了出来,特别强调自己早就写完,想出去又没办出去的绝望。
周围只有冰冷冷的官差,没有亲朋好友,没有人会帮你。
要是身子不好,就活活等死,那种惶恐,真的非常恐惧。
孙山非常郑重地说:“夫人,今日我特意寻来,特意告诉你这些事。是为了锵哥儿好。锵哥儿考不考上秀才,举人,进士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能丢性命。
我跟锵哥儿自小认识,他叫我一声哥哥,我喊他一声弟弟,我自然像夫人一样希望他好。
如果他继续胖下去,真的没办法在考棚呆着。
锵哥儿秉性纯良,心地善良,待人宽容,我是非常喜欢他。
夫人,今日我多嘴,多说几句,请你不要怪罪。”
何大夫人听到孙山的肺腑之言,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非常感慨地说:“山子,谢谢你。你这么说,都是为了锵哥儿好,我是知道的。”
何纯元怯怯地看了看孙山,觉得山哥还是那个憨厚老实的山哥,还是那个一心为哥哥好的山哥,看来自己怪罪他了。
何书锵羞愧地低下头,开始埋怨山哥告状,听到山哥这么说,才知道完全为了自己好,他真的非常惭愧。孙山看到何夫人终于听下去了,吊着的心也放下了。
何大夫人听也好,不听也好,喜欢他也好,不喜欢他也好。
为了何书锵这个朋友,他不介意做个不知趣,多管闲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