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风又不是什么低情商之人，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说实话，什么好听说什么，人家就爱听这个。

“李老师谬赞了，我就是个为工人服务的人民公仆，糖厂之所以能发展壮大，主要是上面指引我们厂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余怀水摆了摆手，嘴上谦虚，脸上却有着得意的表情。

看着对方虚伪的样子，李清风笑了笑，没有往下接话。

得，有这么一位厂长，不用想，就知道厂里肯定有大量财产去向不明。

越是口号喊得震天响的人，越是能瞒上欺下往自己口袋里塞票子。

“李老师，我们厂现在日产三千吨白糖，计划明年再招聘一千个工人，将产量提高到四千吨以上，产量绝对有保障，外国人不是喜欢吃甜食嘛，你的企业在国外有实力，你看能不能合作一下，把我们的厂的白糖大量出口到欧美那边去”

一番寒暄过后，余怀水笑眯眯的看向李清风，抛出了这次走关系让李清风来厂里的主要目的。

现在国内的市场越来越接近饱和，南方的蔗糖企业已经开始抢占市场，甜菜糖的生产成本太高，已经没法和南方低廉的蔗糖竞争了。

随着南方蔗糖企业的发展，早晚有一天，售价较高的菜糖必定会被价格相对较低的蔗糖取代。

看到这一点的余怀水无力挽救糖厂，本想得过且过，趁着厂子倒闭前捞一笔，大不了等厂子干不下去以后换个地方继续当领导。

不过自从昨晚得知李清风的情况后，心里就有了主意，想通过和李清风合作，走出口的路子，这才有了今天的考察之行。

看了张建国一眼，李清风委宛的说道：“余厂长可能误会了，我们公司的主业是计算机软件服务商，卖的是软件，在农副产品领域，没有任何的渠道”

“哎，此言差矣”余怀水摆了摆手，一副你瞒不了我的样子说道：

“我去国外考察过，美利坚那边不是有那个超级市场嘛，里面什么东西都卖，你们公司的那个什么软件，不也是在超级市场里上架售卖吗？”

“你们的软件能上架到超级市场，肯定和采购商关系不错，帮忙联系一下，让超级市场把我们的白糖摆到他们的货架上去，那不是轻而易举嘛”

“.”

李清风人都傻了，这家伙不是个只会喊口号的草包啊，脑子里真有东西。

眼见李清风不说话，余怀水打起了感情牌：“李老师，帮帮忙，我也不瞒你，市场上蔗糖对我们厂的冲击很大，别看现在厂里生意红红火火，但是已经没有了利润，全靠供销社在撑着”

“最快后年，我们厂可能就会出现不可挽回的亏损，糖厂有**千人靠着工资养家，那就是**千个家庭啊，工厂持续亏损，一旦倒闭，那对靠工资养家的糖厂工人来家，是不可想象的灾难”

听着余怀水的话，李清风陷入了沉默，想想后世东北下岗潮时下岗工人的惨状，李清风心底的恻隐之心微微跳动。

好半晌后，李清风这才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一试试，如果糖厂能取得出口资格，价格有竞争力的话。

自己会联系一下美利坚那边，尽量帮着将白糖出口到美利坚那边去。

“哎呀，真是太感谢了，李老师，下午不要走，晚上我请客，咱们一定要好好喝一杯”余怀水见李清风答应会尽量帮忙的答复后，当即大喜，拉着李清风不让他离开。

跟这种标准的政客喝酒聊天，李清风可没有兴趣，以考察行程还没结束为由，婉拒了余怀水的邀请。

对此，余怀水也没强求，拍着胸脯表示认了李清风这个朋友，以后在哈城有事，可以直接找他，他余某人在哈城还是有那么几分实力的。

从糖厂出来，李清风拒绝参与接下来的考察，要求张建国把自己送回宾馆。

在糖厂这里露出了心软的这个破绽，李清风看过考察名单，全都是些经营不善的中大型国企。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那些工厂企业全都会靠卖惨来对付自己。

那些国企就是深不见底的大坑，已经烂透了，根本救不回来。

索性眼不见为净，我听不见，看不见，就可以当做没看见，心里也不会有什么包袱。

回到宾馆，刚缓一口气，调查团的钱书记的秘书李长志电话就打了进来，钱书记要求和李清风见面，接他的车已经出发了，让李清风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