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温柔地笑了笑,南岸看痴了,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眼睛里有神采闪烁。
这副表情宋先生可不陌生。
宋先生稍微靠近,南岸眼神里显露出渴望和期待,脸上直白地写着“过来过来再近一点”。
宋先生温和地出声问:“那你还记得我是你的什么吗?”
不是金主不是金主不是金主。
宋先生默默祈祷。
是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病床上的人迟疑良久。
南岸艰涩地开口:“......优乐美?”
宋先生的微笑一僵。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身就走,这家伙记得伯父记得优乐美就是不记得他是吧???
南岸一脸懵逼:“不然......香飘飘?”
宋先生脸色很难看。
南岸无辜又委屈:“难道.....一点点?”
这家伙真的谁都记得就是不记得他!
气死了,废物点心!!!
宋先生面色阴沉,起身就走。
没走两步他又折回来,推开椅子蹲在床边,握着南岸的手腕,深深吸了口气,说:“对不起。”
南岸不解,“为什么道歉?”
宋先生的声音有些恍惚,“我根本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强大和无所不能。”
南岸轻声,“那就做个普通人吧。”
太强大的宋先生让他同时感到安全和遥远。
宋先生摇头,垂着眼睛说:“你不明白,我所有的从容冷静都源于我和其他人有所不同,一旦我发现我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会焦虑,会意识到令普通人措手不及的灾难和悲剧,也会在我的生命里重演,而到时候我和他们一样软弱无能,听天由命。”
深入骨子里的无力感。
他厌恶自己长时间无意义的担惊受怕,也庆幸自己的担惊受怕都毫无意义,他的南岸还活着,还有温度,还好好地待在他身边。
宋先生半跪在病床边,低头,额头抵着南岸的手腕,闭上眼睛将脸埋在对方手心里,迫切地索取纹路间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温度。
疼疼疼你碰到留置针了......南岸刚想喊出来,忽然愣住了,呆呆地不知作何回应。
手心一片温热濡湿。
这个人竟然在哭。
湿湿热热的感觉在手心淌开,溢出指间,南岸的手指动了动,想安慰宋先生,可是迟钝的思维没能理解宋先生的长篇大论。他不知道哪根神经出了错,一开口就是:
“你也有在我手里哭的一天啊。”
南岸突然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