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伴着细密的雨水飘进耳朵，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肥头大耳的男子一瞬间瘫软在地上。

突然目眦俱裂，朝天大吼。

“江池渊！你不得好死！”

*

雨水接连下着，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将整片皇宫都裹在了雨雾当中。

养心殿金碧辉煌，坐在书案前的男子微微皱眉看着奏章。

旁边侍奉的太监看了一眼殿外的雨幕，低声凑到陛下耳边。

“陛下，雨越发大了，苏丞相到底是带着您长大的帝师，上了年纪一直跪在外头……”

顾书弦批阅奏章的笔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现下朝堂的格局，苏丞相到现在都不清楚吗？”

“朕拿不了主意，摄政王一手遮天，他想要了苏卿的命，朕也无能为力。”

他捏住毛笔的手指微微收紧，愈发觉得四年前将摄政王发配去边疆除乱的想法是个错误的决定。

现下对方领军回朝，一路上，将朝中重臣杀了个遍。

谁敢说一个不？

大殿陷入一片死寂，顾书弦偏了偏脑袋。

“让苏丞相早些休息吧。”

大太监点头哈腰着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又面露难色的走了进来，朝坐在王位上的顾书弦摇了摇头。

苏牧在逼自己。

顾书弦原本温润的眸子变了点味道，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意，冷哼了一声。

“他乐意跪，就跪着吧。”

养心殿的灯一直亮到了半夜，雨越下越大，隐约有点要涨水的味道。

顾书弦放下了毛笔，抬手捏了捏眉心。

“熄灯吧。”

说完他转身进了偏殿，正准备宽衣解带睡下，门外突然冲进来趔趄的脚步。

门外的侍卫不敢拦，任凭老者冲进了内殿。

浑身狼狈，雨水顺着发丝滴落下来，老者一双浑浊的眼球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