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光落在地面上，拉长，像是带着某种奇怪的介质，穿梭进每一个事物当中。

卡瑞亚昨天一夜没睡，他睁着眼睛到天亮的，看见博士进来，他第一句话就是——

“江池渊…他还活着吗？”

博士点头：“我昨天去看他了，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好在奇里瑟没有下死手。”

卡瑞亚没说话，他昨天在容器里可以看见房顶上有一个小洞，听说是用来勘测的。

他通过那个洞可以看见外面的天，外面的天空又大又亮，是他向往很久的地方。

他盯着天上的星星看了很久，脑子里乱七八糟划过很多东西。

卡瑞亚不会分析所谓的利弊关系。

但他知道，江池渊是因为自己被罚的，甚至可能会死。

他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在心里做了某种决定。

卡瑞亚看着博士的背影。

“博士，你放我出去吧。”

博士没说话，他盯着面前的操作台，好久之后才开口。

“你要回家了吗？”

“想明白了？”

声音落下，卡瑞亚接着开口。

“我去救他。”

“我有办法。”

博士原本内心出现替江池渊觉得的不值得突然烟消云散，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想法去亵渎别人的好心？

卡瑞亚既然能说出陪江池渊去死这样的话，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

到底是他心胸狭隘了。

这个时候，明显是阶级划分的重要时间，人类基地最大的守护神要被处死，世界制度发生改变，谁还有时间去关心一条鱼的死活？

博士没再犹豫，他点开解锁容器的开关，从旁边的玻璃瓶里倒出一颗药丸。

“这个可以缓解你在陆地的不适感。”

卡瑞亚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吃了下去，他问到关押江池渊的地方，光着脚，离开了实验室。

空气里回荡着一股淡淡的海甜香，或许有种椰子的味道，是小人鱼身上的。

博士没说话，他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所以，他誓死坚持守护的那群人类到底是什么样的洪水猛兽？

这一切，还会值得吗？

他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