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市的繁华街景下,王辰的表现透出一种对扩展餐厅规模的毫不在意,而他的穿着也丝毫没有显露出他缺钱的模样。
那位商人瞬间带着一丝无奈站起来,朝着王辰苦笑说:“原来是我目光短浅,如今我的车轮在这里破损,也算因祸得福,让我结识了您这位店主。”
“如此甚好,店主机不如坐下来,与我共饮几杯,闲话几句也可。”王辰随即朗声笑道,一边答应着,一边走出柜台,在商人对面坐下。
他对此人颇有好感,毕竟随便遇见一个路人就能传授商业之道,这样的人并不多见。况且他教的东西颇为实用,很有深意,王辰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开设一家大规模的酒楼几乎是必然的。
或许了解到王辰在商界的威望,这名商人对待的态度更加认真。他先前虽表现得有礼有节,但仅仅认为王辰是个寻常餐馆的老板。现在却大为不同,原本在他眼里稚嫩的新手竟然是个业界牛人。
商人于是向王辰拱手施礼:“在下其实乃南方真腊国的商人,此次是随我国朝向大唐进贡的使团一同前来经商的。”
“店主机可唤我达尔曼,这是我常用的简称,叫起来简单易记。”王辰先是一怔,继而更惊讶地看了达尔曼一眼。
原来如此,原来这家伙竟是来自真腊国的商人,难怪自己无法从衣着识别出他的来源,原来是不属于大唐本土的商人。
真腊坐落在大唐的南方,更是位于南诏国以南,即后来的柬埔寨境内。真腊国家的势力不算强势,至少在贞观二年的这段时间,这个国家的力量还很薄弱。不过它也算是大唐的属国之一,来长安朝贡合乎常理。
想到这里,王辰不禁提高了对这个名为达尔曼之人的重视。能随着官府使者队伍一同来长安贸易,达尔曼在真腊背景肯定非同一般,或是皇族血脉,或者官宦后代,至少出自大家族。
王辰对真腊没有坏印象,因为这个国家与扶桑不同,并非扩张侵略性的。它始终仅在自己的领土活跃,从不敢轻易招惹中原国家,历代朝代都是忠心耿耿的下属。
因此,对达尔曼,王辰不打算设陷阱。但细想自己的酒馆接待过扶桑人,现在又招待了真腊人,似乎与他国之人有种不解之缘。不知未来会有哪些国家的访客会来到他的酒馆。
了解这家伙来自真腊之后,王辰起了其他的心思。要知道真腊有許多在中原难以见到的特产,说不定达尔曼的商队里就携带着价值不菲的东西。
尽管心中有这样的想法,但王辰并未立即开门见山地询问对方有什么货物,这么做不礼貌且粗鲁,可能还会引起误解。所以王辰仅拿起酒壶,为自己倒满一杯酒,举杯与达尔曼对饮。
饮完酒后,王辰笑容可掬地问:“达尔曼兄,贵国使者是否已面见我国天子?”
达尔曼兴奋地喝干杯中酒,随后点点头,同样笑盈盈地答道:“虽然我们的商队与使者一起行动,但我们一行还包括了林邑国的使者。”
“因此,在距离长安不到百里之处,我们这些商队慢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让两位使者先行至长安,以避免贡品出现失礼。”
“按道理讲,现在应已有大唐朝廷的官员接待,至于面见天子,大概需择个良辰吉日常规办理吧。”
王辰微微点点头,思维飞速转动,开始思量起来。接着轻咳一声,似不经意地问:“不知尊贵的国王目前是否仍是巴法瓦尔曼?”
王辰言辞平静,似乎只是随口问问,但这在达尔曼听来犹如晴天霹雳。他整个人都被震惊,盯着王辰,简直不敢相信这话出自眼前这个酒馆老板的口中。
虽已知王辰的身份不一般,开酒馆只出于宁静与无聊,但要知道,如真腊这般的微型国家,土地面积有限,人口也不多,知名度微乎其微。
对大唐朝廷及上下官员和百姓来说,真腊实在是个不能再小的国家,经济规模不高,军事实力不强,地理位置偏僻,并非重要区域。
实事求是地说,真腊在大唐境内的知名度或许远不如扶桑。不好听地说,也许唐太宗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那样的重臣在接待真腊使团前都需要查下资料,不然他们可能也说不出真腊国王的名字。
达尔曼显然是清楚自己地位的人,他不认为真腊能牛到有人准确叫出他们国王的名字。然而,眼前的情景颠覆了他原有的认知,这位老板竟然一字不差地念出了“巴法瓦尔曼”五个字。
而这确真是他们真腊国王的名字。
难道他们的国家在不知不觉间提升了影响力,让大唐民众都知道了吗?绝不!起码以现在真腊的状况来看,他们还没能达到如此高度,也并不值得所有大唐民众熟识。
经过这一系列思考,答案显然指向眼前这位老板。是这位老板与众不同,而不是他们真腊多么出色。
达尔曼立刻伸长了脖子,把头凑近一些,带着极度的好奇问道:“店主,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国王的名讳?当今确实是瓦尔曼国王执政,他已经统治我真腊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