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说过并非被贼人抓去,是你父亲不要你了,你怎知是他不要你呢?”
宋渊听了这话,垂着眼呷了口茶方道:“我母妃去的时候,他正带了爱妾出门,是以母妃的丧事便由家中管事领着我亲自打点……等他回得府中已是过了七﹑八日。我还记得他回来那天府里早已挂了白灯笼,他那爱妾却正巧穿了一身茜红衣裙。”宋渊说着冷笑一声,“我一时气不过,上前推了那女人一把。我父亲当即便怒了,遂罚了我在房中思过……彼时我的小厮还劝我为了母妃脸面,便有多大怨气也该忍着。谁知﹑谁知他当真是被那女人迷了心魂。也不知那女人从哪儿寻来的高人,竟道我母妃命硬若葬入宋家墓地怕是对后人有碍。”此时宋渊又猛地往嘴里灌了口茶,咬了牙接着说道:“那女人一心鹊巢鸠占,连母妃的墓地也不放过。我一知道这消息便去寻他理论。待去得他院中却听到他和那女人说话……那女人竟说道她已有了身孕。我听得这话便知多说无用,转身也便走了。往后那女人肚子果然大了起来,他……他对我也愈发冷淡,过了不久我便在府中被贼人掳了。”
沈鱼听罢,往桌面挑了一块芙蓉糕放到宋渊碗中,想了想问道:“你认为这事是你父亲所为?”
宋渊拿筷子拨了拨那芙蓉糕,“被掳走的时日我便在想,那些贼子是夜中直接到我房中掳人的。对府中情形显是了然于心……况且他们还说过主顾只要把我送走,并未要取我性命。既要把我送走自然是因为我挡了别人的路。”他说着叹了口气,终于咬了一口芙蓉糕,咽了下去才道:“这事大概是那女人的主意,就为了她腹中孩子铺路。我父亲……他们朝夕相对,这事他真是半点不知?”
沈鱼看他神色,心中后悔,好端端的怎地问了这话?
“不回就不回呗,我也不回云梦。”沈鱼说罢又道,“阿渊,我想到个法子教你知道是什么人要害你。”
宋渊听得抬眉看她。
“去问问那些绑你的贼子便是了。”
“这……姐姐的意思是?”
沈鱼笑着道:“昨日起我便觉着有人在身后跟着,我猜是那些贼子去而复返了。”
宋渊想到自己对此一无所觉,心中不禁暗惊。
“原来我不欲在蓬莱地界开杀戒,惹了道士的眼,他们倒是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