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听了这话,却忽地把手抽回,“彼时母妃亡故,康娘子又有了身孕……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若不是近日偶尔听闻你在寻我,我断不会回郡王府的。”
“胡说!”郡王低声骂了一句,似是动了气,竟是不住地咳嗽起来,“阿渊,我只得你一个孩子,怎会不要你?”
宋渊闻言却是心中一沉,暗忖:那妖妇果然生不出孩子……若这二人有了孩儿,也不知他还会否想起我来?
他如此想着,摇了摇头道:“当年你坚决不予母妃葬入宋家墓园,我跪在地上给你磕头,你也不答应,你可还记得?”
郡王听得这话,愣了愣神,他似是想了想方应道:“不记得,我不记得了……我怎会不许你母妃葬入宋家墓园?怎么会?”
宋渊看着他这般喃喃自语,过了会又问:“那么……这些年来母妃可有受春秋二祭?”
郡王闻言,沉吟半晌方道:“我忘了……阿渊,这几年我记心愈来愈坏,许多事已是忘了。这次你回来,便莫要离开了。这偌大的郡王府我都交予你,好不好?”
宋渊听罢却不答应,反问道:“你说你已忘了许多事情,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什么?”郡王说着,双眼却向红梅屏风看去,“我记得,从前我常带你去山上玩,寒冬时山上便有许多野梅。那时你总想着在山中狩猎。我不许,你回府便要闹腾一番。彼时总是你母妃把你哄好……阿渊,你莫要走了。你爱做什么都成,我再不拦你。”
宋渊听着郡王说道从前琐事,忽地只觉鼻子一酸。他怕要掉泪,立时便合了双眼。
二人沉默了良久,宋渊方睁了眼道:“我今趟回府,还带了人回来。”
“是什么人?”
“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郡王听得,笑道:“好,好。你不小了,是该有世子妃了。”
宋渊点了点头,起身便把屏风外的沈鱼牵了进去,与郡王道:“她便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只宋渊话尚未说完,忽地却见郡王白了脸,定定地看着沈鱼道:“你﹑是你,你怎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