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源。”樊见纯唤了一声,又把宋渊上下打量了一番,竟忽地指着他的脸道:“你这脸皮也太好看了些,莫不……涂些泥巴遮一遮吧。”二人在山上七年朝夕相对,原来再好看的皮相也习惯了。只眼下二人穿着同样衣裳,两相对比,樊见纯才又生了宋渊果然是个俊美少年郎的感慨。
宋渊闻言,正要推拒,转脸却见沈鱼荆钗布裙,款款而出。沈鱼肌肤原本就生得白皙细腻。往日她常穿白衣裳倒是隐了几分,如今换了套靛蓝衫子,却是显得她脸色如玉似雪,不可方物。
樊见纯见得,不禁叹了声,问宋渊:“……这衣裳不是白换吗?”
沈鱼从远而至,见得他们面露难色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宋渊听得,笑了笑,回道:“师兄怪你长得太好看了。”
沈鱼听罢待要应声,樊见纯已是回道:“见源,你也是的。”及后樊见纯又同沈鱼说了心中顾虑。
“若如此,我倒是有个法子。”沈鱼说。
宋渊听得沈鱼有计,不禁奇道:“表姐有什么法子?”
“欸,说起来也是多得星星。”
原来沈鱼在云梦多年,并不通晓山下女子如何梳妆打扮。是以沈鱼与赵星在西京待在一处时,便让赵星教她施粉画黛。
沈鱼如此说着,却忽地垂首摸了摸鼻子说:“可惜我总是画不好——星星说旁人都是愈画愈好看,我却是愈画愈难看的。”
一旁的樊见纯听了,啊的一声说道:“你这手艺现下却是能派上用场了。
宋渊闻言,却是忍俊不禁,然而转念想到不好落了沈鱼脸面,遂强忍了笑意附和道:“是,有劳表姐了。”
沈鱼见此便应了他们,从袖中取出乾坤袋,又拿了好些胭脂水粉出来。
宋渊见了如此阵仗,笑着指了指樊见纯道:“师兄先来。”
沈鱼闻言,点头走到樊见纯跟前。
然而樊见纯见得沈鱼手里捧中那些杂七杂八的物件儿,心中却是莫名一慌,“沈姑娘斟酌些,我原就长得没你们好看。”
沈鱼听罢,边笑边取了螺子黛在樊见纯眉毛上描画起来。原来樊见纯五官中以眉眼长得最好,双目有神,眉若刀裁。只沈鱼才画了几笔便把那规整的眉型乱了。
宋渊在旁不过瞧了两眼,便按捺不住笑道:“表姐,成了。有点味道就好了。”
樊见纯听得宋渊所言,心中莫名一慌,返身便回那人家处去借镜子。
“姐姐,该我了。”
说到要画宋渊的脸,沈鱼兴致也便高了几分。她想了想,最后竟从乾坤袋中摸出来一把假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