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不不,这样才刺激。”我说,“你可真是让我惊喜连连。”
李乘靠着吧台看着我笑,灯红酒绿之中,我竟然觉得他特别孤独。
“还有别人看过你这样吗?”我很计较,非要问。
他扬扬下巴:“酒吧里这些人不是都看见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怎么不好好聊天呢!
李乘喝了口酒,想了想:“除了梁栩就是你。”
我问:“梁栩是谁?”
前任吗?那我要吃醋了。
“你刚见过人家。”
哦,纹身店的美女。
“她真不是你初恋啊?”我还是好奇。
李乘无奈地看我,抬手拨弄了一下我乱糟糟的白毛。
这动作让我觉得特别暧昧,我简直成了他的可爱小玩物。
我脑子里猛然冒出一个让人 得慌的变态念头:要不等我死了,分他一小撮骨灰,让他当挂件?
我自己都被自己吓着了。
“这话别让她听见,”李乘笑着说,“她生起气来,咱们可惹不起。”
我趴在吧台上笑,明明没喝酒,却好像有些晕了。
“那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这件事我必须搞清楚。
李乘沉默了好长时间,一直望着群魔乱舞的人群。
我沉不住气,过去勾他的手指。
他也不反抗,就任由我勾着。
“你怕什么呢?”我说。
他明明就是。
“那你呢?”李乘突然转过来问我,“如果你不是被宣布了死期将至,你会出柜吗?”
那一瞬间,我理解了他。
每个人都说要做自己,要潇洒自由,要放纵快活,可是,人到底还是社会性动物,我们再怎么都无法切断跟外界的往来,无法避免被外界影响。
我怂我承认,要不是快死了,我不可能来追李乘。
而且,就算在快死了的现在,我也依旧没告诉我爸妈我其实是个同性恋。
因为我知道,被粉饰得再怎么太平,也终究有不可声张的枝节,平时掩藏起来不被注意,可一旦被摆出来,问题可大了。
谁能真的潇洒啊。
死人还有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