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几句话,听得齐先生父女二人心惊胆战。想想四年之前,七弦不过是个八岁左右的孩童。非但跟头山狼在满是野兽的山林里艰难存活,还要承受如此创伤痛苦。
如此经历,实在让人由衷敬佩同时更心生怜悯,心儿柔软的齐芮茵听着听着眼圈都红了。
“咳咳咳…阿茵啊,你去看看你娘那里需不需要帮忙,午饭不要太晚了,七弦还得回铺子做事呢。”
齐先生实在看不过去了,心里也正好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七弦说,便将自家女儿支使着去干活了。
七弦这才想起一直拎着的熏金血鲳肉,连忙双手奉至齐先生面前说道:“这是五斤青鸟湖金血鲳肉,已经用紫香杉枝熏熟切片即可食用,送与先生以为教导之谢。”
“金血鲳肉?太好了!哈哈哈…我几十年前吃过一次至今念念不忘如此美味,今日终于得尝夙愿!”
齐先生喜欢每餐喝杯小酒,金血鲳虽是青鸟湖特产美味却因极难捕捉而市面罕见,拿来做佐酒菜绝对是种莫大享受。
接过荷叶包撕条缝隙闻那醉人味道,眯起眼睛陶醉片刻后做出个决定说道:
“七弦呐,干脆你拜我为师吧,我教你习文识字、教你入世后怎样跟人类打交道…我曾于帝国中枢为官多年,这两方面的知识想必能对你有些益处。”
“真的呀?太好了!”
七弦看着齐先生的动作神态正乐呢,闻言二话不说立刻趴在地上,“咚咚咚”连磕头三个响头恭声说道:“弟子七弦,拜见恩师大人!”
“错了错了…”
齐先生微笑着连连摇头,纠正说道:“武人之间拜师才彼此称呼师傅、恩师和弟子、徒弟,我们文人师承上下辈分之间应该叫做先生和学生,而且见了面也无需叩头、只躬身施礼即可。”
“学生遵命!”
七弦兴高采烈应一声,刚从地上爬起身,就见先生忽然沉下脸来,几乎一字一顿地缓缓问道:“七弦,你可知今天自己犯下了什么错?”
“…”
七弦闻言一愣,把从今晨起床到眼前此刻发生的所有事情快速想一遍,满脸疑惑不解外加不确定地说道:“先生所指…是刚才学馆门外白胖子那件事吗?”
“白胖子?”
齐先生也愣了一下,忽然想起祁连海家老三就是个胖墩墩、白嫩嫩的“白胖子”,连忙使劲忍住笑、板着脸继续问道:“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手么?”
“两个理由…其一他骂我娘,我自幼不知爹娘是谁、更不知为何会孤身流落山林荒野,但娘亲给予我生命便是世间最大的恩情,我不愿意她被人侮辱。”
“其二他无故逞恶让人打断我的腿…先生借给我那本书册里有过教导,人欲以一恶对我、我便以一恶还之,谓之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