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达倒是依言开了口,却是一副向死之心,“至于我的工作以及接替者,袁某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有事宜一率记录在……”
“啰嗦……”莫负在他交代清楚之前,一指点中他的哑穴。后面未尽的内容便陡然打住了。
“小子聪明!有一点你说得很对,拿你一条小命换我们三个人的性命确实不划算……”那人倒是并不生气,似乎料定莫负会有此举动。
“这样吧,只要你信守诺言不伤害他们三人,老夫今日就破例放你离开……不过说好了,错过今日,要你再度落入老夫之手,那就要加倍奉还了!”
说着,也不见那人如何作势,就倏忽而去,简直快如烟火,简直不输自己的恍如烟身法多少了。
“小儿听好了,老夫今日放你一马,也不全是因为他们三人,亦是看在你是可造之才的份上……只要你识时务不与我们为敌,大抵可以留你一命。否则将来的大昭武林,也确实太过寂寞了……”
来人倒是磊落,这样的表现和胸襟确实非同一般。
既然那人已经兑现诺言离去,莫负自然不会为难三人,疾出数指悉数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穴道,又将钥匙扔在地上,就静静走出了二楼房间。
临去之际,转身朝着仍然满腹心事面色阴沉不定的袁达说道:“袁副处长,今日形势所迫,得罪了。但愿我们此去不再有交集……”
说着,也身化青烟飞速而去。
只剩得袁达等三人,痴痴站在原地,望着先后离去的二人背影,无端一阵哀伤自怜——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居高临下地审视别人,却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被人审视的弱小者。
那一刻,如一盆凉水自头顶浇下,袁达无端地感到一阵心灰意冷。
袁达尚且如此感受,而他身旁的两个手下就更不用说了。声如蝼蚁的悲哀瞬息将他们牢牢包裹。
“袁副处长……”左侧的手下支支吾吾说道:“那年,我们袁家村40余位弟兄,随您一起加入捉影处。多年来陪您一起出生入死,刺探秘密无数……原以为会衣锦还乡,可是到头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任务没完没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都走了……而今,就剩下我们三人。”
“老十九,怎么跟副处长说话的?你以为他的心里会比我们好受?”右侧的黑衣人急急呵斥道。
“无妨,都是自家兄弟,让十九把话说完……”袁达却是一脸真诚说道:“他说的委实在理……都怪我,当年一时激愤,带领大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这不怪您……当年大家要是不出来,只怕也早就被邻村的恶霸们打死了。十九你也知道的,我们村多少妇孺老幼死在了那些天杀的胡姓恶霸手中。而且更加令人发指的是,很多妇女都是被凌辱致死,也包括我的妹妹……”
右侧的黑衣人眼含热泪咬牙切齿说着:“要不是副处长,我们又怎报的了那些血海深仇?”
“报仇势在必行,但这也正是值得我们反思的地方。过犹不及,这些年来,我们手上沾染的鲜血,可并不比那些天杀的胡姓恶霸们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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