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战斗进行得相当激烈。连着三四个火力点遭到坦克炮的轰击,好几个战友被炸死。眼瞅着战友牺牲,我的枪栓却被冻住,那种焦急的心情,是在难以描述。可就算是枪栓没有被冻住,我手里的步枪又能对坦克造成什么伤害呢?难道我能用步枪打掉坦克吗?
心急归心急,我们连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反坦克的手段了。没有反坦克火箭筒,没有炸药包,没有直瞄火炮,甚至就是迫击炮的炮弹也没几发了。唯一还能做到的手段,就是将好几枚手榴弹捆在一起,去炸坦克的炮筒、履带或者是观察窗。
连长组织了两个爆破小组,企图接近坦克。但是敌人坦克的火力太猛烈,并列机枪一直打个不停。一个小组在距离坦克还有三十米的地方全员牺牲,另一个小组靠近到坦克附近,但坦克中爬出来的坦克兵用冲锋枪和高射机枪疯狂的射击。三个人的小组两人当场牺牲,另一个也被压制的动不了。没办法,我们又改变打法,阻止敌人的步兵和坦克靠拢。
机枪子弹打在卡车上、打在公路两边美国兵用来藏身的石头上、打在美国兵的身上。
臭不要脸的将一枚手榴弹扔到了一辆卡车底下,结果手榴弹的爆炸引燃了卡车油箱里的燃油。卡车片刻间烧成一大团火球,我看见有两个美国兵来不及隐蔽,被大火吞没。两个火人挣扎、大喊、哭号,那声音甚至盖过了枪声。那么一瞬间,甚至双方都忘记了开枪和攻击。一个地方的停火渲染了整个峡谷,不明所以的其他人也暂停了射击。峡谷中的枪声有了一个短暂的停止。
这个时候,整个峡谷中只有一种声音。
人被大火吞没,那种惨叫声,和明亮的火光,在夜里格外渗人。
啪!啪!两声枪响!班长连着开了两抢。两个正在挣扎着的火人倒在地上再也不动,烈火依旧在烧着他们的身体,但人已经死了。那渗人的惨叫声终于停了下来,枪声还在山谷中回响。我想,这个时候,死亡应该是一种解脱吧。
我发现不远处的李潇已经是满脸泪花,眼泪流出来,又被冻在脸上。
我猛然想起来,胖子不就是这样被美军的燃烧弹活活烧死的么?平时大家关系都不错,也没人注意过,但其实李潇和胖子的关系最好。眼瞅着战友在自己面前这个死法,谁心里能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