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的一边笑一边说:“哈哈哈……小吴呀,你……哈哈……你这是洗了个脸啊?”
小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结着的冰碴,赶进用毛巾抹着脸,只不过本来就已经被硝烟熏黑的脸和毛巾,揉了几下之后变成了花猫一般。
臭不要脸的笑得直不起腰:“行了行了,别抹泥了,你这比小葛当时好多了,小葛可是吓得瘫地上半天站不起来。仗都打完了,他还在地上坐着呢,屁股冻硬了都不知道。”
我就知道他要说我,我没看他,也没看小吴。
天彻底黑了下来,40军的友军从其他几个方向对逃往新安洲的美军继续追击。有一支连队从我们身后而来,说是听到我们这边的枪声赶来支援的。
不过营长没有让他们支援我们进攻,只是让他们继续追击美军。我们再咋说,拉出来也是一个营,要是连六七十个日本兵都解决不了,还要友军的部队来帮忙,那传出去要被两个军笑掉大牙的。
仗打到这个程度,志愿军大获全胜。放弃重装备的美军不会再有向我们发动大规模攻击的能力,已经被打的丢盔卸甲的联合国军,早已经全无士气。
剩下的,就是抓俘虏和继续追着美军屁股后面打。
班长说:“把这帮狼子野心的赶回三八线以南!”
连长说:“我们是想要和平的,但如果美国鬼子不愿意和平,那我们就打过三八线!打到和平为止!”
胜利,最能鼓舞一支军队的士气!一支正在胜利的军队,无所畏惧!
不过,我没心思管整个朝鲜的战况,我现在心里是一阵后怕的。此时,趁着幽暗的月光和雪地的明亮,我看着我手里拿着的钢盔。原本圆滑的美制钢盔,现在在右边有一个明显的凹痕,军绿色的漆都被打掉了。
刚才,我感觉到脑袋被撞击了一下。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时候是一枚子弹打中了我的钢盔。可能由于打的偏了一点,子弹跳开了,但是子弹在钢盔上打出来一个明显的坑。
如果再偏哪怕两公分,我的小命说不定又要交代在这儿。
我戴着手套抚摸着那个凹进去的弹坑,心里感到一阵后怕,又感到一阵喜悦。
嘿,老子这是大难不死啊。按照班长他们的说法:“马克思他老人家还不想见我。”
天黑了,没人注意到我的行为,我也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战场上,有人死就有人活。能活下来的兵,哪个没经历过生死,哪个不是一段传奇?
既然已经把这伙小鬼子围死了,而且后续部队已经接替我们继续追击美军,我们也就不慌不忙了。本来,追击美军的任务就不是我们军的,只是因为我们是穿插在最前沿的部队,所以在美军撤退的时候,追着他们打而已。
现在,专门负责追击美军的部队已经顶上去了,我们就可以慢慢把这伙小鬼子消灭干净。
小日本枪法很准,而且现在他们被压缩在一小片地方固守。在入夜时分,四连和五连尝试了几次进攻,但是都很快被压制,又被打了回来。
营长料想这伙敌人是在撤退中被留下来打阻击的,武器弹药应该不会太多。所以改变了打法,一方面我们加强防守,一方面派出小股部队不停试探性的逼近进攻,消耗敌人的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