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弹!”
班长的命令非常简单,但是我们都明白,于是纷纷掏出手榴弹,将手榴弹的后盖拧开。
这个时候就不需要再有什么命令,十几米的距离,又是陡峭山坡,我们脚底下尽是敌人。只需要将手榴弹轻轻一甩,就能落在敌人身边。长期的训练使得我们之间配合很默契,不需要班长再说什么,我们每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向敌人扔了三枚手榴弹。
霎时间,十几枚手榴弹被我们扔进敌群中,在山坡上翻滚,然后炸开。
手榴弹爆炸威力并不大,但十几枚手榴弹短时间爆炸产生的无数破片,却直接将我们前面近百米长,二十多米宽的地方变成了地狱。
下面传来一片惨叫和哀嚎,在夜晚格外渗人。本来天就严寒彻骨,听到这种惨叫会让人起鸡皮疙瘩。我有些不忍,虽然他们是敌人,但人们总是同情凄惨的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心理。
我们头顶上的反坦克炮阵地完成了加固,再一次开火,打向山下的美军车队。我偷偷看了下面一眼,美国人用坦克挡住了正在施工的工兵,又用卡车挡住坦克,我们的炮没办法有什么战果了。
在我不远的地方,几个美国兵被手榴弹炸得重伤,不停哀嚎。一枚手榴弹的破片直接钻进一个美国兵的眼睛里,那个美国兵捂着半边脸恐惧地喊叫,我看到美国兵脸上、手上、胳膊上全是鲜血。
还有一个美国兵背上挨了不少破片,整个背上已经模糊一片,人是直接昏死了过去。从我这里能看见他们的医疗兵正在给他打止疼药,抢救伤员的医疗兵我们一般不太射击。我们有纪律,尽量不射杀敌人的医疗兵。但要是医疗兵参与进攻,混在步兵队伍里面,那我们也不会因为他的身份特殊照顾。
还有几个美国兵应该是已经被炸死了,我看到尸体已经滚下山去。这么滚下去,就算本来没死,也得摔得够呛。
我不再看我面前的美军伤兵,而是一个跃进跳进一旁的另一个弹坑中,继续射击。从高处打低处的好处就是我可以很从容地射击我看到的每一个目标,而他们却需要一边爬山一边仰视着才能看见我仅仅暴露出来的一点点脑袋。我们班的每个人都控制着一段大约二三十米距离宽度的防线,每打几枪就迅速切换备用的射击点。
敌人向我们还击,但是受到仰攻视野的限制,并没有办法看清我们的具体位置,他们的还击大多都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