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敌人停止了进攻,我们难得有时间吃两口干粮。可又干又咸的炒面第一口第二口还行,到后面就干的难以下咽,我已经断水了!
之前都是积雪就着炒面就吃了,有限的水就用来清洗伤口或者浸湿毛巾对付敌人催泪弹或者毒气弹的。从昨天夜里的战斗开始,到这会儿,水壶早就已经空了。想抓把积雪,可442高地早就被炮弹和燃烧弹犁了好几遍,哪里还有什么积雪。山下倒是有积雪,可山下都是敌人。嘴上开始起皮,但没水也没办法。我已经是很省着用水的了,其他人不会比我好到哪里。
没办法,也就只能干咽了两口之后就此作罢。肚子里没食儿,人也没了精神,好在白天能在战壕里晒晒太阳,就这还不能离防炮洞太远。美军的飞机飞得可是不慢,撵看见敌人飞机或者听见声音,到炸弹落在头顶上,也不过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甚至更短。
要是炸弹落在头顶上,你还在晒太阳,那可就得去见马克思了。
班长的腿伤似乎更加严重了,走路都受到影响。趁着敌人还没发起下一轮的进攻,臭不要脸的带着卫生员过来,想要给班长检查一下伤口。
起初班长还不愿意,说战场上受点伤都是小伤,根本不碍事,不愿意检查。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医院,革命战士哪有那么娇生惯养的。但在我们执意之下,而且卫生员已经来了,所以班长还是拗不过我们。
可当包扎伤口的三角巾一被揭开,我倒吸一口冷气。
班长的伤口已经感染了,而且周围一片伤口,竟然都已经发了霉。
“这……怎么会这样!”崔岩很疑惑地说道。
“这才三天时间,还包着三角巾,怎么会严重成这样?”臭不要脸的看见班长伤口的溃烂和感染,有些接受不了。班长的受伤已经让他心生愧疚,这伤口感染问题要比手上严重得多。我们还在战场上,没有很好的医疗条件,受伤一旦感染,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卫生员说:“老班长这个时间不长,好在发现及时,这场战斗结束后必须马上回师里进行伤口处理,不能拖,否则会有截肢的危险。”
“我们班长怎么会感染呢?他受伤也没几天啊,而且还是轻伤!这么冷的天,不应该啊!”我怀疑着问道,不由得我不怀疑,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只是摔跤时候受了轻伤,和枪伤刀伤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可是为什么会感染呢?
卫生员检查着伤口,然后又检查刚刚从班长伤口上揭下来的三角巾:“应该是这个出了问题!老班长是被这个三角巾弄感染的!”
“三角巾?”我们疑惑着,崔岩说:“这是后勤送上来的,止血用的军用物资,怎么会出问题呢?”
“对啊!全连全师乃至全军都用的急救物资,止血带和三角巾能有什么问题。”一回头一看,是指导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后。
“指导员!”卫生员看见指导员后就要敬礼,但被指导员制止,战场上随便敬礼会暴露指挥员的身份,很可能引来冷枪冷泡。
“指导员,我觉得咱们用的三角巾和止血带,有一些批次的是可能有问题的!”卫生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这话一说出口,我们心里一跳,平时受伤的战友都是用三角巾和止血带包扎止血,这东西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