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说嫩还不服哇？”老兵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就不服，班长，我可是两炮打掉敌人两挺机枪，搁哪儿不是英雄好汉？你不夸我就算了，咋个还得骂我呢？”新兵满脸的委屈，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着转。

老兵是2营机炮排82毫米迫击炮班的班长，看着新兵哭鼻子，心里有点窝火。眼睛余光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班长提脚冲着新兵屁股就是一脚。

“哭哭哭，当兵勒不兴这个，男人流血不流泪。”说是踹，不过老兵并没使多大劲儿。部队里不许打骂新兵，意思意思就行了。

“可我也没打偏啊！排长都说我打炮有天分！”新兵被班长踹了一脚，虽说不疼，但更加委屈。

“嫩委屈个啥？嫩他娘个败家玩意儿！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俺让嫩打重枪阵地，嫩烧得慌打人轻机枪作甚？”班长恶狠狠地说着。

“可刚才，就那挺机枪叫唤最凶，追着咱的人打。”

“那跟嫩有啥关系？白白浪费一发82的！他们5连有60迫，一挺轻机枪哪儿用得着82的？一次佯攻就用两发炮弹，大爷嫩可是真阔气。排长进攻前怎么说的？各级火器有分工！到了关键时刻要是没了炮弹，嫩拿命往上填啊？”

“不就是一发炮弹么……”新兵嘟囔着。

一看新兵还顶嘴，老兵就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手就想给新兵一巴掌，但手举起来却没舍得打下去。

老兵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说道：“打得准，打中了，那是好事儿！必须表扬！但是咱们营就这么几十发82的，后面弹药根本送不上来。咱这炮弹就是命！关键时刻要能打开口子！不是让嫩在这儿为了个零零散散地轻机枪浪费的！嫩现在打光了炮弹，总攻时候打啥？以前打小日本的时候，有时候一发炮弹就要决定几十号人的生死！”

“咋个？娃儿，嫩不信？唉……那年鬼子大扫荡，陈树沟突围的时候，连里揍是少了一发炮弹，鬼子机枪没炸掉。最后填进去三十多口子滴命，大部队才突围！”

说完，老兵再不吭声。只是手脚利索地将迫击炮分解成零件，抱着炮筒子钻进了身后的树林里。

新兵仍旧一脸委屈，但心里倒也不顶着气。班长教训两三句，没什么大不了的。刚入朝的时候，班长可是在敌人飞机的扫射下，救过新兵命的。

新兵背起迫击炮沉重的炮架，远远看了看山上刚被端掉的英军轻机枪阵地，狠狠啐了一声，也钻进了树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