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语间说得最多的都是炮兵和坦克,张成发就问我:“继忠,你以前是干炮兵的?”
我摇了摇头,干炮兵的都是金疙瘩,怎么还会学开车?‘大拖油瓶’就是‘金疙瘩’,而且还懂朝鲜话,那就更是宝贝疙瘩中的宝贝疙瘩。我要是会‘大拖油瓶’那一套,早就去干炮兵了。‘土豆土豆、张庄张庄,煎饼两张’,几句话一喊,就看着敌人被炸得丢盔卸甲,那多气派。
“那是反坦克组的?”张成发仍旧追问。
“也不是。”我反过坦克,但根本不是专门的反坦克组和爆破组。炸药我还能简单玩玩,但也仅限于简单的爆破,像是精密极高的定向爆破和多点爆破,我就差劲的很。至于反坦克的那些个火箭筒、无后座炮、反坦克炮,我都不会搞。
“那你怎么对坦克和炮兵这么熟悉啊?”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因为敌人最爱用坦克和炮兵打我们,咱们的部队伤亡最大的,也是被敌人的炮火和坦克造成的。久病成医吧……”
很多没有上过前线的人,对我们的敌人都有误解,觉得打仗就是我们的步兵和敌人的步兵相互冲杀。其实不然,我们面对最多的,还是敌人的坦克和炮火。
你去夜袭敌人阵地,人家的环形工事外圈是坦克当做固定炮台的;你坚守山头,敌人也是先以炮火对你阵地进行压制,然后是坦克掩护步兵冲锋;即便是现在相互僵持对峙,敌人动用最为频繁的仍旧是坦克和炮火。
所以志愿军日常战斗训练的重中之重,永远都逃不开‘打坦克’;上了前线死的最多的,也都是被炮火和坦克炸死的。
路上,张成发好奇地问我:“继忠,你以前是什么兵?”
我没犹豫,直接说道:“步兵。”
他说当步兵没有当汽车兵神气,走哪儿都备受尊敬,也没有炮兵那样的藐视一切的傲气,大手一挥什么都灰飞烟灭。
我说仗打到最后,都是步兵死扛。步兵是一支军队的魂。
听了我的回答,他不怎么明白,但也就没有继续再问我。他也知道我这人向来嘴比较严实,不想讨论的话题怎么也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