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班长也说过:“我不会夸人,我只会骂人。”
不过,当看到我带来的人的时候。
三班战士们的脸上疑惑的表情,就更加浓郁了。
“班长,他……他不是傻……”
“班长,你不会是说,他能够扔进去吧?”
“对啊,班长,他……他毕竟是……是……病号啊……”
我笑着说:“话不要说太满,也别嫌弃人家。如果他能把手榴弹扔进去,你们可就没有借口再跟我面前说完不成了!”
陈楚生说:“小葛班长,他是个老兵,我们都看得出来。可要说他正常的时候,能够做到,我相信。他现在这样……”
我沉默了片刻,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他不傻,一点都不傻,只是受了点刺激。”
我看向臭不要脸的,他冲我笑,流露出一口黄牙,牙缝里还留着早晨菜粥里的菜叶。
他的眼神很浊,眼睛里总有一层雾。
我从自己棉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牛皮纸包,很小,三分之一个巴掌大小。
三班的所有人好奇地看向我手里的纸包,我缓缓将纸包打开,露出里面黑不溜秋的物事。
我把手递到了臭不要脸的面前,他闻了闻,便伸手来抓。
我缩回了手,给到他手里的却是一枚训练手榴弹。
我用一种轻柔到软弱的语气跟他说道:“把这个扔筐里,给你巧克力吃,好不好?”
大黄牙露出了八颗半,脏兮兮的脸上灿烂起来。
他看了看三十多米外的筐口,想了两秒,便轻巧地将手榴弹甩了出去。
于是,我们所有人的眼光,都随着这颗手榴弹,划出了一道弧线。
这弧线和几个新兵们自己训练时候的弧线不同,新兵们扔手榴弹扔得很高,手榴弹在空中的最高点能有二十米,要飞好一阵才落地。但准确很差。
臭不要脸的扔出的手榴弹,却是很低沿的一条弧线,几乎已经快要成为一条直线。弧线的顶点最高处也不过四五米的样子,手榴弹几乎是刚刚脱手,就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似的,一头扎进了那个比脸盆口大不了多少的筐子里。速度之快,已经让人怀疑那不是一颗手榴弹,而是一枚火箭弹。